东方白面临抉择。
对方并非泛泛之流,剑术上的造诣不说造极也已登峰,刚刚便出现了险象,难保她没有更厉害的绝招,女人多半好胜但却心细,很少打没把握的仗,她如此一味相逼,定然是有所恃,事实上她的功力是有些莫测高深。
现在他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走之为上,但走就是逃,他不想丢这个人。
另一条是拔剑,但拔剑可就要冒泄漏秘密之险,而且违反了自己三不的原则。
一时之间,他不知该走那一条路好。
“东方白,你外表像人样,内心却残毒如豺狼,而且是个懦夫,对你能杀得了的姿意残杀,对没有把握的对手故意摆出大武士的风度,听着,拔不拔剑是你的事,本公主不在乎,非杀你而后甘心!”
语意激昂慷慨。
东方白涵养功夫极深,但这番话他感到受不了。
要走也走得像个武士,不能做夹尾巴狗。
他下了决心,决心不计后果。
人对某一个重大的问题犹豫时的确是很痛苦,但一旦下了决心便舒坦了,就像穴道被制而忽然被解开一样。
现在,东方白的心结已经纾解,有卸下重担之感。
四名少女重新移位合围。“本公主要出手了!”
公主小玲的剑上扬,一个迥异于武术常轨的古怪式子,但有着极强的迫人气势。
“希望你不后悔!”
“后悔的是你。”
“如此请吧!”
寒芒乍闪,绞碎了平静的月光,公主小玲剑已攻到奇诡万状,厉辣绝伦,一击而兼具劈、刺、勾、挑。“唰!呛呛呛……”东方白迎上,拔剑,出击等于是一个动作,中间并无界线,快得令人咋舌,快字已无法形容,瞬间交击了十二下之多。
剑身胶贴在一起。
东方白暗中注劲振剑。
剑身分开,双方各退了一步。
东方白骇然暗震,双剑交击,但没发生预期的反应,难道这柄剑的特殊功能已经丧失?抑或是对方具备了克制之功?
这就像刚才对方的诡异掌功突然不生效一样,太令人困惑了,这是什么邪门?
何以会有此怪现象?
“哼!”冷哼声中,公主小玲再次出剑。
东方白急迎。
惊心动魄的场面层层叠出,剑刃嘶风,发出阵阵刺耳的丝丝声,剑气波荡,拂在脸上有如刀割,四名少女连连后退,人人面露惊愕,似乎她们是头一次见识到这种激烈的剑斗场面。
空间已被撕裂。
空气已被绞碎。
剑影光波交织迸射,分不清招式,由于游动展闪的快速,身影也不断在幻化,一对、两对……分合叠映。
剧斗持续。
旁观者的心跳和呼吸随着进行的频率而律动。
这时段,除了狂动的画面,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连旁观者在内,个人的思想意念已全归于寂灭。
“呀!”
一出栗吼,结束了狂乱,东方白的剑指正公主小玲的心窝,剑尖堪堪沾衣,稍进些许便要见红。
“啊!”四名少女齐齐惊呼出声,想动,但又止住。
公主小玲的粉腮白得跟月光同色,手中剑下垂,可以明显地看到她的酥胸在急递起伏,只是目芒仍厉。
东方白脸色沉凝,但呼吸仍匀,这表示出他内力之浑厚与绵长。
“为何不下手?”
公主小玲发出了厉喝。“在下说过不想流血!”
“你以为本公主会从此放过你?”
“那是另一回事。”
“你会后悔你的狂傲!”
“在下的字典里没后悔二字。”说着,收剑归鞘,徐徐吐了口气又道:“在下再声明一次,并非杀人凶手。”
转身昂头,举步便走,他并不骄狂,但那股子冷激之气却自然流露,也可以说是一种武者的风度。
四名少女正待采取行动……
公主小玲扬手阻止,仰天对月,陷入沉思。
林子里在不同的位置各有一对眼睛,目睹全部过程。
二更已过。
东方白悄然回到客店房间,关门上床。
他在想一个令他困惑莫名的问题,为什么今晚公主小玲那会使人暂失功力的邪门掌功忽然不生效?为什么他自己的剑在与对方的兵刃接触之后也突然丧失了神奇的妙用?
他仔细地想经过的每一个细节。
他记得对方在施展掌功之时,自已的剑身曾震动了一下,身体上并未起曾经经历过的反应,内力没有突泻,而他的剑与对方的兵刃密贴时,自己曾经振剑,但没把对方的剑震飞,从神情上看,对方没任何异样的反应。
这是什么缘故?
莫非这柄神剑与对方的掌功互相生克?
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如此,必须找机会再加以印证。
同一时间。
在“坤宁宫”的一间小客厅里,公主小玲,铁杖姥姥和胸挂金念珠的护法老尼“无弃师太”在凝重地交谈。
“东方白之所以被制服,就是赖本宫的镇宫秘技,何以在大石桥边对他会忽然不灵?”铁杖姥姥寿眉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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