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叶空铃趴在地上似乎已经跑不动了，但依然倔强地伸出了一根大拇指。
“好了，快起来，明天加一公里。”万睿明摇摇头，指了她一下，她身上的疲惫荡然无存。
“我有个问题，那个，为什么不能直接给我加体质呢？”她爬起来挠挠头，疑惑道“还不用训练，多好啊？”
“运动不只是锻炼，也是放松和意志的磨练，不然到时候给你增益了，你依然逃离不了危险。”人体力再好能比崩坏兽好？万睿明敲了敲笔头，把笔尖收起，揣在兜里。
“再者，随便增益别人是会影响别人施术的，你也不想到时候一施术肱二头肌就爆炸吧？”万睿明耸耸肩，工作台随即收起，他从空中跳下来，脚轻轻点地，拿出一根发绳给自己系上。
“……你就不能剪剪头发吗？”空铃看着他笨拙地系头发方式，让她有些想吐槽，不会系就剪短嘛……
“抱歉，做不到。”万睿明摇摇头，他成为律者后的一瞬间就被定格了，他甚至无法伤到自己的一根毫毛，更别提拿剪刀剪了。
万睿明构建出一把剪刀，递给她，想让她试一试。
宫叶空铃伸出手，却没有接过剪刀，而是一把子拿过他挂在指头上的发带。
“唉，我懒得试了，我直接给你扎上吧。”她摇摇头，三两下帮他把头发系上了“你这么强，怎么就搞不好这种小事呢……”
（在她眼里，万睿明这个男女莫辨的家伙其实更类似于闺蜜？）
“术业有专攻，我很显然不是这块的料。”他坦然道，他看起来挺渊博，但实际上数学语文什么的烂的一塌糊涂，副科化学、生物、政治什么的却好的离谱，才导致了他聪明的表象。
“呃，我好像也没权力这么说你……”她想了想自己学期末的卷子，及格线边晃悠，怎么看也不是那种全才。
万睿明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袋花生酥，递给空铃。
“我老家那边的特产，尝尝。”这是万睿明最喜欢的甜品之一了，和黑巧克力、糖霜甜甜圈、山药糖葫芦并列。
“嗯……看不懂。”“黄老五。”万睿明一边用中文的发音说着“人名，就是这个株式会社创始人的名字。”一边递，就差把花生酥塞到她手里了。
这是万睿明的一种奇怪的分享欲，假设让万睿明身边的那几个如燕文瑶过来，他们就会立刻想起吃了三个月兰州拉面加金包银炒饭的峥嵘岁月。
“唔姆……还行。”她不太好这一口，但是这个味道总的来说不能说差，也就没有给出负面评价。
不得不说，万睿明的能力实在是过于好用了。
她看着万睿明，这家伙真是得天独厚，天赋还真是重要呢……
“天赋生来不平等，努力就是弥补它的手段，但差距过大就坦然接受吧，学会顺应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加油吧。”万睿明拿过对方吃完的包装纸，包装袋在他手中变成飞灰，他的眼神似乎看透了她在想什么，过言见心这个名字可不是开玩笑，他是真能读心。
“我不是在想这些啦……倒不如说，为什么你这么强还在这里干这种事呢？”她摆摆手，看了下表，世间不算晚。
“责任不是与生俱来或者上天赋予的，是主动承担的，信用约束我们履行责任，但没有信用体系能约束我，所以我自然有权利拒绝承担一些不必要的义务。”比如工作和上学。
“那你为什么还是选择去微光薪起当大执行官呢？”
“干有些事情的原因不一定是什么高尚的理由，我认为我承担这份责任我能更高兴、更加快乐，我为什么不承担呢？”万睿明叹了口气，因为这条路实在不好走。
“所以，弱者永远无法用道德约束住一个强者……”她有点不敢想象那种究极独裁的社会。
“所以大执行官出现了。”万睿明点头又摇头，点头是在肯定她的论点，摇头是在否认她设想的现实。
“道德这类的东西本身就是人类凭空虚无制造出来的信用体系，更多的是一种虚无主义的土壤。”
“……所以对抗虚无主义的方式就是回归原初和本能，也就是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宫叶空铃若有所思的说着。
“是的，欲望促进我们做出一些事情，而虚无主义阻止我们，但我们终究是‘人’，最后依旧会选择遵从自己的本能，这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促使我们远离虚无主义。”
“那那些为了虚无主义殉道的……”在大动荡时期开始时有一批虚无主义的人在大街上突然宕机，什么事都不做，甚至不呼吸，几千万人在十分钟内尽数倒下，医院最后只救下了少数几千个放弃殉道的人。
（所以『虚无』麾下的派系基本没有虚无命途的人……）
她不禁打了个寒噤，毕竟那个场景实在太诡异了，那天她正在新年祭旁边搞街头演出（没被批准，属于行政违法哦），几个观众突然不动了，脸都憋紫了，一声不吭死在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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