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倒是挺震撼。
毕竟符箓这玩意儿用处很多，看着那些东西，林中就像正在游览一座军火库。
可攻可防，还能做其他奇异用途。
虽说基本都是中低阶符箓，但这玩意儿很难炼制的，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
林中满脸古怪：“不是说万灵楼是贩卖消息的地方吗？这满层的符箓，是什么情况？”
疑惑给到张真人，但张真人没有接，来了一个华丽的传球，给到了胡方同学：“那个，小胡，给这臭小子说说。”
接到问题的胡方满脸狐疑：“二位前辈，该不会第一次来万灵楼吧？”
张真人多讲究的一个人啊，怎么能容忍一个晚辈的质疑：“瞎猜什么，让你说你就说，这小破楼，老道八百年前就来过。”
“哎，是是。”胡方顿时意识到这可是一个破虚前辈，怎么可能没来过？让自己说，分明就是给自己面子，自己居然不识好歹？
明白过来后的胡方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巴掌，连忙对张三丰解释道：“晚辈知道一点，但也是道听途说，若说得不对，还请前辈指正。”
张大真人不耐烦地摆手道：“赶紧说，磨磨唧唧的，老道就是考考你，你要真说得不对，老道能不给你指正吗？”
林中听得心下大乐，暗笑老道士果然是好面子的人，他八百年前还是个元婴期，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哪里进得到这里来？
当然，他不愿意掉这个面子，林中是不可能去拆穿他的。
“说吧。”
胡方看了两人一眼，理了理思路，这才缓缓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
“晚辈听说，这万灵楼啊，在最初建立的时候，的确是打算做消息悬赏一类的东西的，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被五大宗派给收了，从那时候起，他经营的，就不仅仅是消息了。
符箓、阵法、丹药、秘诀、灵器……只要是修士用得到的，他都在经营，而且还会收购修士在禁地之内得到的宝物。
听小道消息说，以前天渊禁地五大宗派是分开收购进入禁地的修士资源的，但这一次，会统一由万灵楼收购。”
“收购？这有什么讲究吗？”既然有人收购，林中觉得张三丰肯定是经历过的，他选择了传音询问。
果然，这事张三丰非常清楚：“说是收购，不过是借机盘查入内修道士的收益的，有传承有后台的，他们多半就是做做姿态，没门派的，压榨点好处，再常见不过了。如果不愿意，被他们弄死的也不在少数。”
林中心下暗惊：这钱权掌握到了一定程度，原来都是一样的。
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沉稳的男声：“看起来，这位小友知道的消息倒是蛮多。”
声音听不出喜怒。
朝着声源看去，是一个峨冠飘带的俊美男子，看起来，像是个超凡脱俗的书生，只是这书生的左手小臂处，显得有些空荡。
“哟，原来是你，苍松。”从张三丰打招呼的语气来看，他是认识对方的。
而从书生逐渐僵硬的笑容来看，他也是认识张三丰的：“见过张真人，听方符说，底下人不懂事，方才和你们闹了点不愉快？”
“没什么不愉快，再不愉快，还能比看见你更不愉快吗？”
“前辈，我能走吗？”张三丰这句话说完，林中率先听到的，是胡方的传音。
“没事，别怕。”
“能不怕吗？那是苍松啊，苍云宗的三长老，也是实打实的破虚真人啊！您家那位是什么来头？竟然开口就把他给得罪了？”
听了胡方的传音，林中忽然觉得这个市侩的元婴修士还挺讲义气的。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赶紧和自己二人撇清关系吗？这家伙，竟然在询问自己，他可不可以离开？
他却不知道，胡方心中也是天人交战。
一方面，他其实挺感激张三丰对他的回护的。
虽然他是元婴修士，但只是个散修，而且是混迹在各种禁地中贩卖消息的散修。
换句话来说，胡方在修道界大宗派眼里，那就是个底层，在一般破虚真人眼里，那就是个可以随意捏死的垃圾。
但张三丰带他进万灵楼，而且在门口回护他了，他市侩，但并非不懂恩情之人，或许只是张三丰的举手之劳，但对于胡方来说，这个恩情其实并不算小，能够让分神期修士对自己俯首道歉，那是胡方以前做梦都不敢去想的。
另一方面，无论他愿不愿意，在刚才说了那一番话被苍松听到之后，他已经和张三丰甩脱不了干系了。
能苟到元婴期，说明胡方内里是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有点胆魄的人。
所以，他其实是在离开和留下之间徘徊，他知道自己现在走是没有人会拦他的，但难免有人会秋后算账，如果留下，和这莫名出现破虚真人站在一边，没准以后真能混个出头之日。
但前提是这陌生破虚不死，他会不死吗？胡方不知道。得罪苍云宗还好，可修道界谁都知道苍云宗背后是昆仑派，若引得昆仑派出手，灭掉一个破虚修士，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吧。
所以犹豫之下，他鬼使神差地选择了询问林中。
“那你走吧。”林中的传音让胡方神思一清。
对于这些东西，只有几个月与其他人接触经验的他显然还不会过度考虑，他只是想着，把胡方牵扯进来，确实有些不妥，而且大派自重身份，应该不会找胡方后账才是。
不料正是林中传音，让胡方打定了最后的主意：“晚辈收了你们的钱财，还是等你们一起好些。”
林中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这种老油子，应该很清楚自己每一步在做什么。
而同一时刻，苍松在张三丰的挑衅之下却并没有恼怒，只是无奈地看了自己左臂一眼，苦笑道：“当初贫道有眼无珠，不知道张真人的厉害，不过张真人后面一战，也算出了一口恶气，何必再念念不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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