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安宁伸手将他拽回来，这次距离比上次更近。
“是不是...太近了。”愿安宁呆呆地说。
“嗯...”
韩惜羽咽了下口水。
他又注意到了愿安宁眼下的那颗小痣。
不知为何，那颗痣的存在极为惹眼，给她那微垂的双眼增添一丝魅色。
“你俩...我没睡醒吗？”
张可凡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了相当炸裂的一幕。
“亲...亲、亲、亲...”
亲上了？？？
下一秒，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倒在了桌子上。
是他多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他好像醒了。”
韩惜羽指了指张可凡的方向，但眼睛却没从愿安宁脸上移开。
“嗯...”
愿安宁似乎更靠近了一点。
她的呼吸本是浅浅的，但在某种摇摆中又变得急促。
但很快，愿安宁就恢复了理智。
她“噌”地一声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走出屋子。
门外传来江素晗的声音。
“诶，安宁——”
“阿姨，洗手间在哪里？”
“那边，左拐一下。”
江素晗望着愿安宁逃一般的身影，心里犯嘀咕。
刚刚愿安宁的脸红得都快熟透了，难道是自家臭小子...
江素晗神色一凛，立刻踹开卧室门。
手上装着饮料饼干的托盘也随之晃动。
“小羽，你干嘛——”
江素晗：...？
她被自家儿子一样红透的脸给整不会了。
“...干嘛那么用功，注意休息啊。”
江素晗识时务地把托盘放在地桌上，然后顺手帮韩惜羽带上了房门。
接着，她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感叹，
“...青春啊。”
...
卫生间内，愿安宁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韩惜羽现在，应该还不喜欢她吧...
之前他还特地解释那么多，也是不想让自己误会。
而且，做朋友这个要求是自己提出的，韩惜羽在朋友这个角色上扮演地很好，如果冒犯跃进，会不会结局像顾雅茗和他一样呢...
愿安宁蹲下，胸口除了悸动，还有某种不安不可言喻。
她的敏感与多疑，总是在这种时候会伤到自己，患得患失的习惯，也让她不敢靠近喜欢的人。
愿安宁，稍微知足一点吧，回到原来的状态，成为彼此都没有负担的“朋友”，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为什么要一点一点积累贪婪呢。
刚刚，她差点想要吻上去。
...
韩惜羽望着自己的小臂。
是刚刚被愿安宁触碰的一截。
像被灼伤了一样，很烫。
他深吸一口气：“张可凡，别装睡了。”
张可凡睁开半只眼睛，只见韩惜羽冷静地像个禁欲百年的和尚一般毫无波澜。
他那只有纯爱的小脑袋瓜里莫名扣出一个问号。
但张可凡并没有忘记推脱责任：“我没看见！”
韩惜羽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张可凡默默拿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试图用食物让自己的脑袋当机。
三分钟后，他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其实我还是想问，这是出自我的关心啊，没有八卦的意思——”
“你想问什么？”
张可凡嚼着饼干，嘟嘟囔囔道：“你喜唔安她啊？”
喜欢吗？
韩惜羽望着被触碰的那处皮肤，轻声答：“...不知道。”
自从上次二人互相诉说从前之后，他的心就一直奇奇怪怪的。
像是在突然拿到一颗珍贵的种子，种进花盆里后，对种子悉心照料，但却又不敢太过细微。怕种子结出漂亮的花被世界欣赏，又怕种子被禁锢在只有他所见的一方窗台上。
这是喜欢吗？
...好像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占有欲。
张可凡蹙眉，不解道：“那你之前喜欢顾雅茗是什么感觉，你放在愿安宁身上有吗？”
“不一样的。”韩惜羽摇摇头，“她们两个的位置不一样。”
张可凡更不解了：“啊...？你小子真难懂。”
韩惜羽瞥了张可凡一眼，说：“你爸是不是要给你报补习班？”
“...昂。”张可凡点点头。
“那你去补习班吧，不要让愿安宁给你补了。”
张可凡：...？
？？？
韩惜羽眼前浮现那颗小痣，他用手捂住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像个渣男。
甚至有点理不清自己对愿安宁的数次心跳里，究竟是喜欢大于恩情，还是恩情大于喜欢。
或者...自己自以为的报答，真的是愿安宁想要的吗？
她现在对电视剧不感兴趣，也没有未来的规划，那说明上辈子她成为演员不过是某种机遇而非必然。
现在还有时间让她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
总不能她这辈子想做的就只有他韩惜羽吧！？
...
中午，江素晗给三个孩子炒了一桌好菜。
张可凡没心没肺，吃得高高兴兴。韩惜羽和愿安宁却是心有顾虑，食欲不佳。
“来，吃肉。”
江素晗往愿安宁碗里夹了块排骨。
“谢谢江阿姨。”愿安宁小小咬了一口，夸赞道，“真好吃。”
一家人坐在一起，做上一桌好菜，是她想也不敢想的画面。
在家里，男人是不让她们母女上桌的。愿安宁总是端着碗筷去自己那间小屋里，吃着干巴巴的米饭和吃剩的菜。
有时难得吃肉，也是妈妈给她偷偷藏起来的。
小时候她因为营养不良，瘦得像张纸片，好像风一吹就能刮跑。后来考上市高学校提供免费中饭，她的营养才算勉强跟上。
当江素晗热情给她夹菜的时候，她心中酸涩又羡慕。
江素晗还说：“安宁别客气，一定吃好吃饱。”
韩义也说：“你客气，那两个小子可不客气，眨眼就把肉夹完了。”
正夹排骨的张可凡手一抖。
韩惜羽眼疾手快把最后一块排骨夹走，然后趁没人注意放进了愿安宁碗里。
愿安宁愣了下，脑子似乎陷入了当机状态。
如果表情能变成文字，此刻愿安宁满脸都标着问号。
韩惜羽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下午我单独送你回去。”
“...好。”愿安宁点点头，心思飞到了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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