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惜羽慌慌张张抬起胳膊。
“没事吧？”
“没事了！”
他坐起来，把床头的小灯打开，面前的愿安宁脸上全是兴奋。
她说：“小羽，我想到我要做什么了！”
“做什么？”
韩惜羽突然很好奇，以愿安宁的脑袋瓜来想，一定会选一个令他出乎意料的答案。
“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来你家，你给我看得那个视频？”
“哦，你说《空中浩劫》？”
韩惜羽心中讶异，愿安宁莫非对飞机感兴趣？
“嗯！”
她双手往前一撑，半身倾向韩惜羽，问他：
“小羽，有没有什么专业，可以保护你在天上的安全？”
“保护我在天上的安全？”
“对呀，你想当飞行员，但我不想让你像那些飞机一样出事，所以，我想去做让飞机变得更安全的工作！”
她兴奋地描绘着自己的想法，韩惜羽也认真去听。
“只要飞机变得更安全，你就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你觉得怎么样？”
暖黄的光线下，她的面庞格外柔情。
“我觉得...很好。”
他把愿安宁不听话的发丝撩回耳后，笑意浅浅，语气柔和，
“只是...”
愿安宁伸手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你担心我！”
“你怕这是我不想做的，或者怕我是因为你才做的。”
“不是的小羽！”
她解释着，语气也急切起来，
“你不是说好，可以陪我找一辈子目标吗？”
“唔，对...”
“潜水也好，看电影也好，运动也好，还有美术、摄影建筑这些，我都还算喜欢。但只是浅尝即止的喜欢，偶尔想看看的那种。”
愿安宁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眉间尽是认真，
“但，但现在，重点是现在，唯一让我想特别去做的，或者说让我选择一个目标，那就是保护你的安全。”
“我想让你安全回家。”
韩惜羽握住她的手腕，有些无奈道：“安宁...”
愿安宁这才移走捂住他嘴巴的手。
接着，她往前蹭了蹭，一下跨跪在韩惜羽身上，捧起他的脸。
“说好有一辈子呢，所以如果我还有喜欢的事情，可能是五年后、十年后，你还是会支持我，对吗？”
“当然。”
韩惜羽一口答应，扶住她的腰免得她不稳。
“那就好呀，现在和小羽一起，我很幸福，所以...我想在幸福里慢慢想以后想做什么，可以吗？”
她认真地询问他，把人生这一阶段的重要目标告诉他。
“其实...”
韩惜羽清咳两声，
“其实我刚刚想说的是，如果要保证飞机安全，你就得学工科，文转理才能考帝都航空。”
“啊？居然是这样吗...”
愿安宁傻不愣登的，心想自己好像说了很多傻话...
韩惜羽笑出声，把她抱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说：“这有什么可不可以的。”
“你说服我了，我支持你。”
愿安宁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说太多了...”
“不多啊，”韩惜羽心里很高兴，“你能这么想，确实让我觉得自己狭隘了。”
“每个人都不一样，这辈子的你和上辈子的你也不一样，用我的想法去安排你的人生并不好。”
愿安宁回抱住他：“不，你一点也不狭隘。”
“你愿意带着我去体验这么多不同的事情，就一点都不狭隘。”
在麻将馆的日子里，没有人告诉她世界还能如此多彩。
妈妈只知道上大学就能改变人生，但她却并不理解大学到底是什么样。
初中时，愿安宁曾问她：“妈妈，大学到底什么样子？”
“大学就是更大的学校。”刘媛一边刷完，一边笑着，眼中也不由有些期待，“很大很大。”
“比我现在的学校还大吗？”
“当然了，听说，有一个城市那么大呢！”
“哦——那城市到底有多大？”
“和咱们江城一样大！”
“那真的好大呀。”
“是啊，所以宁宁，你一定要考试大学，到时候，妈妈陪你去学校...”
想到这里，愿安宁将自己埋在韩惜羽的颈窝里，忧郁慢慢涌上心头。
韩惜羽感受到她的微微颤抖，便一如既往伸手为她顺着后背，耐心地等待她颤抖结束。
“小羽。”
“嗯？”
“以前，我不知道原来江城还有这么多活动。”她声音很轻，呼吸扫在韩惜羽的皮肤上，“我以为世界就是东区的样子。”
“英语课本上的很多词，我都理解不了，比如咖啡、三明治、还有那个...摇滚？”
韩惜羽依然顺着她的后背，回应她的话：“嗯，我明白。”
没见过，没吃过，没看过，她的世界很小，很多东西都接触不到，所以无法理解那些新奇的词汇。
“所以我英语很差。”愿安宁顿了顿，“但是你都带我看啦，还让我接触，还把三明治做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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