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蒙蒙亮，苏心语、叶轻扬和夕离三人便开着车子离开了书馆，出了B市，直奔N市。
这次的行程除了要查清何述和“阿丰”的关联处外，还因为昨日里苏心语一位朋友致电请求与叶轻扬会谈。
请求会谈的是苏心语的老同学，有关于青梅竹马里的竹马的事情。
起先，苏心语与老同学聊电话，知道是竹马生病，事情发生在几个老同学聚餐后，现在人住进了ICU，目前医学上还无法断定是何种病症，因为器官无故衰竭，多次抢救，幸好竹马家底厚实，倒也花费得起。
一个多星期来，医学不起任何作用，家里老人便欲去求仙。
求仙，是本地的一种土话，用现代话来讲，是迷信，简单点就是拜老爷，求问通灵者。
通灵者，也是现代叫法，土话叫阿婆。
【阿婆说竹马撞鬼了。】
【得罪了鬼，才会这样。】
【鬼一直纠缠着他，幸好有青梅相伴在侧，才能苟活了一个多星期。】
青梅，也是苏心语的老同学，青梅竹马里的青梅。
和大部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说的一样，青梅和竹马结了婚，恩恩爱爱，婚后育了有一子。
也和大部分人说的物极必反，会乐极生悲一样。
青梅在三年前病逝，留下三岁的娃。
青春年华正好，却已经逝世。
而如今，才刚刚要到三年忌，竹马也病倒了。
为了上七、八十岁的老父母，下几岁的娃，亲朋好友纷纷出力，带孩子的带孩子，四处求医的四处求医，可顶不住才住院六天就被下了四次病危。
【老苏，听说你与叶通灵师相识，能请大师帮忙，救救老父母孩子。】
“明天，我们会回B市，到时与你联系。”
与朋友挂断电话，苏心语便与叶轻扬说明了事情来龙去脉。
“求了符玉，你知道，不科学的东西医院医生是不准亲属带给病人，再者听朋友说竹马浑身插了不少的管子，连衣物都没法穿，更不可能戴上符玉。”
有符玉，也无用。
苏心语摊手。
【青梅一直在与三鬼拉扯。】
“拼鬼命保护竹马。”
她复述了一句朋友从阿婆那听来的话，并补充道：“但我想，竹马遇上这么凶残的鬼，也和青梅脱不了干系吧。”
“身强体壮，运势冲天，鬼怪不近身。”
叶轻扬一指轻扣手边已经看了一半的硬皮书封面，一边道：“现在被鬼缠，任何鬼气都可以加速阳气的流失。”
“会遇上，也是阳气缺失的原故。”
苏心语想起前些天学习过的书的内容，叹气，本身所住之地，是在河滩之上。
这些年来，污水越来越多，甚至原本清澈见底，河床要撑舟，摸鱼潜水的护城河变成了大型臭水沟，里面啥东西都有，更不要说沿河滩有人养鸡鸭鱼，小工厂的废水，生活污水垃圾，统统能在河中找着。
臭气熏天，蚊虫蝇蚁千军万马，人若长期住在其附近，必然身体健康、生活质量会受到影响。
“多久了？”
叶轻扬抿嘴。
苏心语看了看通话记录，算了下，“大概到今天是第九天。”
“恐怕迟了。”
在驾驶座上的夕离叹气道。
叶轻扬也在苏心语看过来时，摇头，轻声说着“迟了”。
“叮铃铃——”
突兀的手机铃声让苏心语心头一紧，等看清来电显示后，更是惊慌。
“喂……”她迟疑地按了接听键，声音里带着颤抖。
【老苏，竹马去了。】
“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前，竹马和我说，等出院了，就回家吃饭，肚子好难受，再也不吃外头的餐点了。】哭腔从话筒一头传来。
“……”
【半个小时前还很精神说要出院……】声音哽咽。
“……”
【突然就没气了……】
苏心语脑海里闪现几人从小到大的画面，如果同观看一部老电影。
【滴了……青梅、竹马……都没有了——】
车子飞速地平稳地行驶在前往B市的高速路上，两侧的山川田野在交替变换，车内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低沉，偶尔传来人吸鼻气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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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对于苏心语来说，除了是竹马，还有另一个身份——她的表兄，母姨家的大儿子。
当年，一个年头出生，一个年尾出生，彼此又都是近邻，加上苏心语小时候身体不好，做表兄的竹马一直被大人告诫是哥哥，要好好照顾妹妹，与邻里的其他几个孩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还都一起成了同校生。
感情自然也就比一般的表兄妹要好。
如今，说走就走了。
冰棺里的人，面容安详，像是睡着。
苏心语眼眶一酸，嘴角死抿着，却依旧阻止不了眼泪的滑落。
青梅走了。
竹马也走了。
同龄的玩伴，就只剩下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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