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们心不诚吧。”汉子说道。
“如何分辨心城与不城？”李平安困惑。
“前一年的祭奠，我们县可是拿了三百头猪，两百只羊，还有无数金银.....”
汉子一一数着。
“其他县呢？”
“也给了，不过给的加起来也没有我们县的多。”
说到这儿，汉子顿了顿。
“这也情有可原，我们县是几个县最富裕的县了，其余几个县加起来都比不过我们。”
李平安摇了摇头，“若只是这样，那岂配为神呢。”
“哎！”
汉子连忙捂住了李平安的嘴巴，狠狠瞪了他一眼。
“海神老爷无所不知，这话可不能乱说！”
李平安歉意一笑，“是在下说错话了。”
夜深了，泡了一个热水澡。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躺在床上，喝着热乎乎的米汤。
猫儿一连喝了三碗，只从被窝里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来。
看着不吃不喝的大平安，用爪子勾了勾他的衣裳。
见大平安转头来看他。
她又假装不在意似地低头，玩着自己的爪子。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可当大平安将头转回去的时候，她便又伸出爪子去扯他的衣裳。
“仙子做什么呢？”李平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喵呜~”
“大平安是不是有心事。”
“是的。”
“有什么心事可以跟仙子说说。”
“仙子还是看书去吧。”
“仙子看完了。”
“那就去让牛牛陪仙子玩。”
“仙子想听大平安的心事。”猫儿坚持。
李平安看着猫儿琥珀色的眸子，犹豫了一下。
“这是我朋友的故事。”
猫儿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李平安便继续说：“我朋友曾经跟人渡沧海的时候，发生过一点意外。
宝船爆炸了，无奈他们只得在一处岛上作了一艘小船。
在海上划行的途中，结识了一只成了精的老龟。”
“然后呢？”
猫儿是一个合格的听众。
“没有什么然后，只是与老龟喝了几顿酒，老龟帮着他们牵着独木舟漂洋过海。
临走之时，那位朋友还为老龟留下了一枚算是比较珍贵的物件，结了一份善缘。”
猫儿歪头，“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的那位朋友便知道了这老龟如今成了龟神，开府建牙好不威风。
只是.....并不修德，索取沿海百姓，不惜造成数县十余万百姓成为难民。”
李平安平静地说着。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只是百年未见，老龟的品性却早已改变。
“这就是大平安的心事吗？”
“是的。”
猫儿低头思索半晌，最后仰起小脸。
“仙子还是去找牛牛玩吧。”
“.....嗯，仙子去吧。”
猫儿扭头走了。
李平安将窗户打开，正好看见坐在对面屋顶上的孙海和他弟弟。
两个小家伙仰头看着星星。
李平安也抬起头，向空中望去。
孙海看了他一眼，“你还不睡吗？”
“有些事情没有处理。”
“什么事情。”
“一桩因果。”
孙海不懂他这些神神叨叨的话，他觉得这人挺怪的。
不过身上却带着一股亲和力。
“你又在做什么？看星星？”李平安随口问道。
“我们是在祈愿呢。”
“祈什么愿？”
“祈祷平平安安，不要再发大水了。”
“可这不是应该求海神爷吗？”
孙海以手托腮，轻轻叹了一口气。
“海神老爷胃口太大了，每次求他，恨不得都要将家中搬空。”
“既然海神老爷胃口太大，官府的人不管吗？”
“官府怎管得了海神老爷。”孙海困惑。
平头百姓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地方的神明都是要受到官府一定程度上管制。
并不是单纯的神明便是神明。
人心所向，方是神明。
不过，现在既然能发生这种情况。
一来是这海神实力强大，有足够的底气。
二来便是与官府沆瀣一气。
李平安道：“便是要换一个神了。”
孙海瞥了一眼李平安，此人又说这种胡话了。
..............
海域之下，一只由鲤鱼所化的男子正向水府中而去。
边走，边唉声叹气。
这么做是要折阳寿的！
数月前，他奉龟神老爷的命。
带领手下兵卒决口淹了六个县，使得十余万百姓流离失所。
如今，在岸上见无家可归失了粮食的灾民，实是于心不忍。
只是龟神爷之命，他哪儿敢不从。
他跟着龟神老爷的时间最久，是看着龟神老爷从管辖一方水域的小神，一步步到了如今的。
那时候的龟神老爷，秉性纯良，一心一意为百姓造福。
据龟神老爷自己说，他当初不过是一介龟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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