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些期待这个结果的到来。”
沈衍似乎在自言自语。
他刚才的音量太小，柔嘉没有听见。
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柔嘉皱了皱眉，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沈衍有些低落地笑了笑，将话题转移了，“说实话，其实今天来之前我以为你是来催我退婚的。”
柔嘉低笑两声，被他的幽默给逗笑了。
她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开口打趣，“还说刚才不是在喝闷酒呢，这下原形毕露了吧？”
“可能是吧！”
这几个字说得半真半假。
柔嘉不明白，就连沈衍自己也不明白。
他低头笑了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
回到沈家老宅时，沈衍的身上沾了不少酒气。
此刻有些晚了，客厅没人。
他径直上楼，却在书房前停了下来。
里面传来了沈老爷子的声音，“你今天说的话当真没有开玩笑？”
“谁和您开玩笑？”
是沈绪一贯漫不经心的语气。
沈衍眸色沉了沉，本应该离开的步伐迟迟没有迈出去。
他就这么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
沈老爷子似乎是被气到了，“那阿衍和他母亲那里你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他和柔嘉现在毕竟是情侣，你若是横刀夺爱，怎么向他们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沈绪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桀骜不驯，“他们不见得有那么恩爱。”
沈老爷子嘴角抽搐。
他觉得做人有时候还是不要那么自信才行。
只可惜他这个小儿子好像一贯如此。
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嚣张吧？
门外的男人在听见沈绪那句话时垂在一旁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书房内的谈话还在继续。
沈老爷子似乎有些为难，但又对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有些无可奈何。
他终究还是退了一步，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咄咄逼人，“你做什么事情我是管不了了，但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清楚，还有柔嘉那孩子，她今天说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倘若她真的要和阿衍订婚，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柔家那边不能轻易得罪。”
闻言沈绪没有说话。
他眯了眯眼，目光不知想到什么，逐渐冷了下去。
过了一会，沈绪笑了，笑容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不过是一个柔家而已，我想要谁，他们拦得住？”
“你……”沈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狂妄的姿态到底是和谁学的？”
“谁知道呢。”沈绪的语气有些淡。
沈老爷子摇了摇头，“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真要和那丫头在一起，就对柔家的人客气一点，毕竟那是人家的父母，岂由你这样胡来。”
老爷子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沈绪冷嗤了声，没有说话。
他现在还这么客气，说到底不过是顾虑着柔嘉而已。
至于以后，他眯了眯眼，眉眼有些冷淡。
门外，沈衍沉着脸转身，看到了站在几米之外的母亲。
他皱了皱眉，心想自己刚才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竟然连母亲何时出现在这里都没有察觉。
正想说话，杜雅婷右手抬起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朝三楼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上楼。
三楼，卧室。
杜雅婷见人进来，她走到门边关上了门，转身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变了。
她冷着脸，看向自己的儿子，“你刚才听到他们俩的谈话了？”
“听见了。”沈衍愣了愣神，这才回答对方的话。
“你怎么想的？”杜雅婷露出一抹歹毒的笑，“当初千防万防，却还是让沈绪这个小杂种回来了！”
母亲口中的粗话沈衍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他敛了敛眸，有些无奈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看见自己儿子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杜雅婷气得胸腔都在喷火，她不可置信地走了过去，“阿衍，我是在为谁打算！你怎么一点回应也没有？”
沈衍有些烦了，他看了走过来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一眼，皱眉道，“您口口声声为我打算，有用吗？小叔还不是回来了？”
“你！”杜雅婷气得咬牙切齿，“这只是他命大，我就不信他当真能一直这么幸运，每次都有替死鬼给他挡命！”
“妈！”沈衍眯着眼打断她的话，他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语气里带了呵斥，“我提醒过您多少回了，有些话不要随时随地挂在嘴边，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吗？”
杜雅婷脸色微变，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说了不该说的话，撇了撇嘴。
“我这不是心里急得慌嘛，眼看着沈绪这小子坐上了沈氏总裁的位置，我气不过嘛，如今你也听到了，他还想从你身边抢走柔嘉！”
话音刚落，杜雅婷又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语气有些哀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柔嘉合起伙来欺骗大家的事。”
这话成功吸引了沈衍的目光。
他看了一眼自己母亲，淡定地移开视线，“您知道又如何？”
在母亲面前，他不屑于伪装。
又或者，他根本不想伪装。
“阿衍，你和柔嘉本就不是真心相爱才想订婚的，这些我都知道，你以为若不是看上了柔家的势力，我会答应你和她订婚？”
三年前她率先一步打探到沈绪的消息时，就已经知道柔嘉的存在了。
所以柔嘉和沈绪的关系她也一清二楚。
杜雅婷眼里闪过一抹不屑的情绪，“能和沈绪那贱小子混在一起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命好，投了个好胎而已。”
“妈！”
沈衍提高了音量。
他说话一向绅士礼貌，很少在别人面前泄露自己的情绪。
不过此刻，了解自己儿子的杜雅婷自然是知道他生气了。
她撇了撇嘴，有些委屈。
嘴里缓缓开口，“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一个女人而已，也不知道你干嘛这么宝贝，连亲妈都不要了吗？”
闻言沈衍眯了眯眼，什么也没说。
不知想到什么，他又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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