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我沉声问道。
张鱼回想了一下，脸上流露出恐惧的表情：
“是海怪，鱼苗、螃蟹、河虾这些东西之所以会在河里消失是因为有海怪。”
我的心里猛的一惊，联想到张鱼胳膊上那个恐怖的疤痕似乎明白了什么。
“海怪？这世上难道真的有海怪？”
老六半信半疑道。
张鱼严肃道：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俺是亲眼看到了海怪。”
“俺师父提出铁牛镇海眼没多久，心急的老郑就在长安铁二厂托关系铸出一只足有卡车头那么大的铁牛，等铁牛运回老郑家，俺师父挑了一个月黑风高夜用拖拉机拉着铁牛去了钱塘江。”
老六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要选择月黑风高夜？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张鱼解释道：
“刚刚宋命不是说了嘛，黄河眼就是海龙王的眼珠子，那海眼可不就是海龙王的眼睛，不选择月黑风高夜不就让海龙王给知道了吗？”
老六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这样，搞半天你师父也怕海龙王啊？”
张鱼骂道：
“山里有山神老爷，海里有海龙王，有些事情不得不让人敬畏。”
我催促道：
“老鱼别扯远了，你倒是赶紧说说海怪的事？”
张鱼这才继续说道：
“你们是不知道，那老郑为了镇住海眼，硬生生将那铁牛铸成了一个牛魔王，光是一对大角就有六百斤，最终实在没办法老郑在钱塘江下游花钱雇来了几十艘挖沙船。”
“没想到铁牛刚被吊机放到挖沙船上，那几十个挖沙船全都被压的吃水很深，要知道钱塘江可不是东海，大型的船吊根本就来不到老郑承包的这段河道，那铁牛少说也有四五千斤，俺和师父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不可能将它提起来给准确无误放到海眼上镇着。”
“就在老郑愁的吃不下饭的时候，还是俺师父给想了一个主意，那就是等挖沙船将铁牛拉到海眼上，把挖沙船凿沉。”
老六惊呼出声道：
“妈的，神了，你师父想的法子总是那么出人意料，把这么多挖沙船凿沉那得花多少钱？”
张鱼摆摆手说道：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那时候民间常有挖沙卖钱的，挖沙船其实也不值几个钱，而且老郑雇来的这些挖沙船大多都是挖了几年，柴油发动机里进水进沙已经到了接近报废，再说，谁说俺们要把船全都给凿沉了？”
我一愣不太明白张鱼的话赶紧问道：
“不把所有的挖沙船凿沉，铁牛又是怎么下水镇海眼呢？”
张鱼解释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俺和师父用挖沙船将铁牛给带到海眼上，然后只需将最后面的两艘挖沙船给凿沉，铁牛就像是卡车翻斗卸货一样给落在了海眼上面。”
我心中大吃一惊，仔细想了一下这事可能还真的可行，想到这里我不由地佩服起张鱼的师父起来，这样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的主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对了，你们是怎么在挖沙船拉着那么重的铁牛的时候把最后面的船给凿沉的？”
老六提出疑问。
张鱼一拍胸脯道：
“当然是用人，虽然只是凿沉船只，但要知道那可是卡车头那么大的铁牛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所以当时老郑出了天大的价钱也没有船家敢接这笔买卖，最后没办法还是俺亲自光着膀子上了最后的那两艘挖沙船。”
说到这里，张鱼叹了口气说道：
“当时我才十几岁正是胆气最壮的时候，现在让俺再这样干恐怕就会知道什么叫作恐惧了，我用铁锹打破了船底，很快船舱就进了水，挖沙船没了浮力很快就沉入水里，一切和俺师父预料的一模一样，铁牛顺着沉没的挖沙船滑进水里，可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铁牛滑入水中的速度越来越快，俺一个没反应过来竟然被铁牛尾巴挂到裤子，连同铁牛一起掉进了水里。”
张鱼说到这里脸上看不出什么波动，但我却是被他的话吓的不轻，要知道那可是几千斤重的铁牛，没有潜水设备，生命根本就得不到保障。
张鱼继续说道：
“铁牛入水极快，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铁牛带到了水下二三十米深，勉强睁开眼俺便看到河底有一个像井眼大小的黑洞，那应该就是师父口中的海眼，还没等俺反应过来就看到海眼里突然窜出一个黑影。”
说到这里，张鱼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恐惧：
“那黑影在水底下就像是水草一样展开身子，俺这才看到那竟然是一个海怪，像是一头巨大的章鱼，但它的触角远要比章鱼恐怖的多，上面密密麻麻的像是一个个人眼。”
“俺当时吓了一跳连逃跑都给忘了，海怪的一个触角直接就缠在了俺的胳膊上，俺这才看到海怪触角上密密麻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眼睛而是一个个像是嘴巴一样的洞，一瞬间便把俺的胳膊啃的血肉模糊，好在流出的血花飘到了水面，俺师父这才拿着鱼叉叉瞎了那海怪的左眼，海怪受伤逃遁回海眼里。”
“铁牛在海怪离开之后落到海眼上，这才将海眼严丝合缝的镇压，俺师父这才有机会将俺救了上去。”
我和老六听的心惊胆战，这其中的危险不必多说，要不是张鱼师父及时赶到，张鱼肯定会被海怪拉到海眼里，而要不是铁牛及时将海眼镇压，估计海眼里还会跑出更可怕的海怪。
张鱼说完嘿嘿笑道：
“海眼那边的海怪把水产养殖基地当成了自助餐厅，只要老郑往里面下苗，海怪就会闻着味顺着海眼找过来。”
老六问道：
“铁牛真的就把海眼给镇压了？”
张鱼挠挠头说道：
“这个俺也不知道，反正老郑那水产基地再也没有出过什么怪事。”
听完张鱼的讲述，我的心里不免蒙上一层阴霾，只是小小钱塘江河道生产养殖基地里出现的海眼就那么危险，黄河眼指不定是个什么地方。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老六突然问了一句：
“要不要干他娘一票？”
我把手里的烟头一掐沉声道：
“干！不过，这次的锅必须我来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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