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免礼，赐座。”
曹贵妃换去一身素服，又变成那个衣着华丽，妆容精致，雍容典雅的贵妃。
苏瑶微微福身：“多谢贵妃娘娘。”
苏瑶落座后，看了一眼手边的茶盏，并没有动，而是直接问道：“不知贵妃娘娘宣臣妇来，有何吩咐。”
“呵。”
曹贵妃轻笑了一下，便悠闲地喝着茶。
苏瑶见她不说话，便也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坐着。
半盏茶后，曹贵妃终于开口：“靖王妃，过去这么些日子了，本宫以为你已经想明白了。”
苏瑶抬起头，平静地道：“臣妇不明白贵妃娘娘在说什么，臣妇应该想什么？”
曹贵妃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又是一个不识时务的。”
苏瑶垂下眼眸：“是啊，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跟娘娘一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曹贵妃挑眉：“哦？看来靖王妃是知道那日是本宫帮了你？”
苏瑶抬头，直直地看着她，反问：“原来在娘娘眼中，害人家清白尽毁，夫妻离心，骨肉分离，这些竟然都是帮助？”
被顶撞，曹贵妃破天荒地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等笑够了才轻轻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你啊，真跟我那个傻妹妹一样。等你们真正见识到人间险恶，你们才会明白，情啊，爱啊，都算狗屁！只有实实在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权利，才是你活下去的根本！”
苏瑶看着表情有些癫狂的曹贵妃，微微皱眉：“可是，娘娘如今在宫中，过得高兴吗？”
曹贵妃一愣，短暂过后不以为意道：“高兴啊，怎会不高兴呢？本宫有皇上的宠爱，有身为太子的儿子。就算皇后在世时，她也不能耐本宫如何。如今她没了，本宫就是这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女人！你看你，”
轻蔑地扫了一眼苏瑶，继续道：“就算靖王如今宠爱你，可是，男人的宠爱能有几时？不过是看在你现在还有几分姿色，又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给你些甜头罢了。等你到年老色衰，就会有一群一群的女人取代你的位置！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苏瑶轻轻一笑：“这些，不劳贵妃娘娘操心了。”
曹贵妃皱眉：“靖王妃这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
苏瑶摇头：“没到终点，谁也不知道那条路是死，那条路是通的，各自选择罢了。”
“呵呵，好，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留靖王妃了。只是本宫要告诉你，出了这个门，靖王妃想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苏瑶起身，行了一礼：“臣妇告退。”
走到殿门，她看着眼下高高的门槛，愣了一下。
曹贵妃一喜。
只见苏瑶回过头，看着她道：“贵妃娘娘，上次在皇后宫里，臣妇只当您不小心，如果有下一次，就算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娘娘。”
一旁的宫女见贵妃娘娘脸色不好，忙出声。
曹贵妃冷冷地笑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既如此，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那个贱人那怎么样了？”
宫女忙垂下头，小心翼翼道：“皇上这几日虽然没有宿在淑妃宫里，但是每日都宣淑妃去龙清宫伴驾。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
曹贵妃眼神一冷。
——
这些日子，苏瑶的日子很不好过。
原因还是怀孕的事。
苏瑶总想，是不是这两年她被某人养的娇气了。
上一胎怀北辰和皎皎兄妹的时候，自己什么不适都没有，除了后期肚子大得吓人，行动不便外，她该吃吃该喝喝。
同时还能兼顾着春露苑和兴业布庄以及边境商队之事。
现在可倒好，每天被一堆人围着伺候，还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
今日一早起来，还没等用早膳，整个人就吐得七荤八素，头昏眼花。
韩庭川黑着脸扶她坐下，轻声问：“好没好点，要不要喝点水？”
苏瑶摇摇头，有气无力地靠在他身上：“你不用管我，去用早膳吧。只是别在这里用，我闻不了。”
韩庭川：“你这个样子，我哪还有心思吃饭？你别急，一会儿问问沈淮，有没有其他办法。”
苏瑶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不但她自己折腾得难受，连带着身边的人都跟着遭罪。
昨晚她还听素月说，王爷去沈先生的院子发了好大的火气，差点把沈先生的药柜砸了。说他连王妃孕吐都治不好，还自称什么神医。
气得沈淮差点背包袱走人，最后还是顾椋及时赶到，将人劝了回来。
最后素月感叹：“全天下能劝得住王爷的一共也就两人，一个是王妃，另一个就是世子爷了。”
苏瑶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听说怀孕大多数都这样，只是北辰和皎皎那时候听话而已，你也不要因为这事为难沈先生，过段日子自然就好了。”
没等韩庭川去找沈淮，沈淮自己过来了。
用他的话说，头发都快熬秃了才想出这么一个方子，如果再不管用，就算杀了他也没办法。
说来也是奇怪，苏瑶自打用了这个方子，果然不吐了。
虽然仍吃不多少，但好歹能吃点东西了。
不然，整个人都快瘦没了。
就在大家都松口气的时候，宫里忽然传出消息：淑妃晋升了，一跃成为皇贵妃，在曹贵妃之上。
听到消息的时候，苏瑶愣了好一阵。
才问某人：“这事你早就知道？”
韩庭川将她双脚放在榻上，又盖了一条小被：“当心着凉。”
苏瑶无奈地看了一眼院子里面枝叶鲜绿的大树：“这都四月末了，哪还那么凉了。”
韩庭川坚持道：“沈淮说了，有孕之人身体燥热，所以你感觉不到凉气，但还是多注意着些，尤其是脚，最易着凉。”
这种事，苏瑶不会跟他争辩，便听话地将一双莲足放进薄被，又为了一遍：“赵嫣的事情，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韩庭川点头：“是。”
苏瑶：“接下来会怎么样？皇上真的会立八皇子为亲王吗？”
韩庭川又点头：“会。”
想了想又加一句：“你放心。”
苏瑶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感慨：皇后这才死多久，皇贵妃的位置都有人了，恐怕离再立后的日子也不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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