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笑得意味深长，手指点在沈婧额头上。
他声音清冷，说出的话却让沈婧想揍人：“AIR基地缺沈婧，不缺迷弟。”
沈婧听到他的基地名字就想炸毛，而且她知道顾衍的意思。
就是如同前世一样身陷AIR基地。还有嘛，这人还自恋上了。
想招她当小弟？没门！
“想都不用想。”沈婧直言拒绝。
不过她也好奇：“基地还在？”
她边说，边走到布艺沙发上坐着。
不是沈婧要摆大爷的款，是她的手艺的确属于地狱级的。
还是等会包揽收拾善后的工作为妙。
“你需要的话，它就在。”顾衍伸手在她的头上按了按，抱着她半边身体，闭起了眼睛。
“滚。”沈婧推了推他。
“好冷。”他说。
顾衍觉得世界突然变得安静。
支撑着雪山不崩、寒冰不化的身体，也不再紧绷难受，慢慢变得舒缓慵懒。
因为答应主神的条件，是用自身的能量来维持这个小世界的存在。
他的身体也会随着这个世界的灾难，感受到湿冷、酷热、甚至是濒临死亡。
冷，顾衍的身躯自从雪灾开始后，就无时无刻在感受到的。
不同其他人类，他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冷。
沈婧反手搭在他的额头上，“感冒了？”
大佬也会感冒吗？不可能吧。
顾衍贪恋这一刻的宁静，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吸了一口，“是这个世界感冒了。”
“咦，好酸。”沈婧指他说的话。
“……”
沈婧听到他哼了一声，气息喷在她的耳后，让她觉得有点痒。
她不自在地再推了他一下。
可是顾衍实在是太想念她软绵绵的，带着温度的身体。
他在这一刻，忽然就想到了。
还好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主神提出的条件！
他对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类都不在乎。
顾衍只在乎，沈婧终于还是回到了这个世界，回到了他的身边！
“一人一次，很公平。”他低声呢喃道。
他声音很小，沈婧根本听不清。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脚把他踹开，“你嘀咕什么呢？”
顾衍顺势躺在了沙发的另一头，他支着额，“欠债还命是不是应该的？”
沈婧敷衍地嗯了声，不太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应该应该。”
“好，你说的。”
“嗯？”沈婧后知后觉地转身看向顾衍。
可是顾衍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满足的笑意一直残留在他的唇角。
沈婧更糊涂了，这位大佬怎么心情又好起来了。
一会半死不活的，一会又春暖花开。
沈婧真的搞不懂他。
厨房传出的香味让沈婧无暇追问顾衍。
在大冬天，酸辣鱼锅的香味实在是太诱惑！
这段时间各处都是混乱，人类也变得疯狂。
小区无论是白天黑夜，都要面对好几拨上门哭诉借粮，或者整天提心吊胆撬门的。
困在茫茫冰天雪地中，当城市变成一座孤岛，人类感受到深深的孤独。
水电和煤气都断了，沈婧点燃了蜡烛。
一点火光，驱散了几分惆怅，带来了一丝温暖。
陈姐眼圈一红，急忙低下了头掩饰过去，她把剁椒鱼头摆在了饭桌的正中央。
接着就是炖鱼锅、葱油拌面条和一小碟酸荞头。
她把碟子放下后，不太好意思地说：“之前做好存起来的，怕你们吃不惯，就分开装。”
沈婧可太想念这个小菜了，之前她就忘记让陈姐做这个。
她帮忙陈姐摆好饭碗后，就先夹了个，“唔，好下饭！”
“哎哎，你喜欢就好！”陈姐终于放松了下来，“顾先生，你……不要见怪啊，我们……”
陈姐看顾衍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不会是吃不惯吧，可是他们家没有更好的招待了。
但是现在的鱼，还是沈婧带来的。
沈婧没有劝，顾衍在吃的方面就像个小朋友，这不吃那不吃的。
他要爱喝营养液就喝，谁也不要惯着。
“陈姐，不用管他。”
“这……”陈姐看顾衍听到沈婧的话后，终于拿起了筷子，她只好闭上了嘴。
看两个人相处，还怪有意思的，陈姐忍不住低头笑了声。
在这个冬夜，寒风可以透过缝隙进到屋里，吹到身上就是冷得一抖。
但吃上个鱼锅，吃口辣鱼头，沈婧就感觉浑身都暖洋洋。
顾衍看着她顶着一头短卷发，像只猫咪一样食态可掬，他拿起筷子的动作顿了顿。
沈婧也看着他，看他就要纠结死了，这个人的洁癖是不能好了对吧。
她把自己跟前的碗推了过去，“吃。”
顾衍看了沈婧一眼，笑意直达眼底，从善而流地从碗里夹了一块鱼肉。
他是有多久没有吃过温热的食物呢？
久到顾衍自己都记不清了，只是觉得眼前这碗普通的鱼肉，竟然还行？
“嗯，挺滑嫩。”顾衍用餐仪态是浑然天成的，虽然他是个纠结的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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