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一秒，史择文就看见尹青澄射出的子弹精准落在那片羽毛上。
纯白的羽毛化作一捧灰烬从时演头顶散落，不少灰烬还想沾染尹青澄的小皮鞋，被尹青澄狠狠踩在脚底碾上几脚。
“烦死了。”她说，朝史择文这边皱着眉看了眼，眼中的不满催使史择文过来扛起时演的身体进入后台的通道。
上空的莫纪注意到那三人进入后台，眼前被枪声吸引注意力的惊羽看了两眼他们，挥动翅膀主动放弃进攻，飞去后台。
终于等到时机的两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跳下横梁任凭自由落体，等钻出羽毛层，两人不约而同开启腰上的机动装置，跟上惊羽的脚步。
“不是要我们的命吗，怎么去追时演了？”说完这句，一旁的池轻下意识斜眼瞥眼莫纪，嘴角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莫纪平时不怎么说话，但说出的话必定是让人抖三抖的程度。
“看见时演手上的戒指了吗，”莫纪冲惊羽心上插刀道，“我亲手给他戴上的，代表什么，不用我多说。”
惊羽在风里抖动的双翼突然停止行动，两人跟着他停止追逐。
身前的白衣男人猛然回头，周身围绕的气息不再纯净，圣洁的白雾逐渐转化为灰黑的死气，纯白的衣物都随眼底的抓狂变为滴血的黑衣。
莫纪也不觉得惊讶，他总觉得眼前的人对于他来说这是反手即亡的小虾米，只是在他面前表演变身的跳梁小丑。
池轻不知这莫纪究竟想到什么突然亢奋起来，连同他低落的气势一并高涨。
“顶着这张脸，就不要做不像他的行为了，我会疯的。”
池轻听见莫纪嘴里的碎碎念，潜意识里对这人有了退避三舍的想法，但现在的情况不容许他实行这一举动。
抿着嘴和莫纪朝黑化后的惊羽奔去，可逐渐，池轻却找不到自己在这场战斗里的插足点。
实在是……太离谱了。
眼前武器撞击的频率越来越快，黑雾中缠斗的两人打斗的范围扩散到半边会场，惊羽吸收羽毛层飘散的白羽化为自己所用，试图把莫纪绕进羽毛里控制他的思维。
池轻重新戴回自己的眼镜，吩咐围观的周仁辉将打火机扔给自己。
之前没有机会拿到打火机烧羽毛，现在空下手来倒是有空隙可以让他钻。
周仁辉把打火机扔给他，看着池轻点着火往羽毛堆里扑，惊叫一声让他注意粉尘效应。
真是不要命！周仁辉心里骂道，那羽毛密度太大若是点燃后引发爆炸，不说他自己都会被烧着，点羽毛的池轻可以说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全。
眼见池轻手上扔出去的火球，周仁辉放下悬起的心脏，叹出一口浊气看去那片黑雾。
想来受到火焰的影响，周仁辉见着那惊羽身上多了几道伤口，下意识评判莫纪的阶数。
初步定下六阶二的阶数，不过越看到后面，周仁辉心脏跳动越激烈。
六阶二……不对，六阶一渡劫！
能在这里看见青刃藏在内部的创造师，还是六阶一的大佬，周仁辉在心里盘算出副本后就转会能不能被青刃收去当小组长。
地板被撞击颤抖，撞击声震得周仁辉心上一抽。
莫纪一手掏进惊羽的胸口，取出的，却是一手鲜血，他松手在惊羽衣服上擦除手上的鲜血，冷冷看了眼瘫在地上的惊羽，问道：“你没有心脏。”
惊羽战损的脸上划过一道苦笑：“他本来就没有心脏，我拿什么作为再生物品。”
相信惊羽也不敢拿去时演的心脏，莫纪的刀尖在惊羽的脖子上轻轻抹了一下，惊羽的动脉被他割断。
惊羽的时间进入倒计时。
“呐，你叫莫纪对吧。”惊羽朝莫纪笑道，脸上没有显露一丝对死亡的恐惧。
他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不能再去下一个有时演的副本里，再作为他身边的副本人物。
莫纪不语，算是默认。
“时演对你来说是什么呢，别让他成为你心里白月光的替身，好吗？”
“他最讨厌……替代这件事了。”
莫纪手里的刀嗡鸣一声，与他脑中的弦一同裂开绷断。
这张脸，又一次在他面前失去生机。
莫纪蹲下，掀起惊羽衣物一角遮住惊羽的脸，如同那天一样，将纯白的遮尸布盖在那个人的脸上。
惊羽知道他的记忆……莫纪默默看向在手臂上扎根的羽毛，伸手将它硬生生扯下，任凭血滴在手臂上自由流落。
惊羽死了……他却高兴不起来。
池轻捂着胸膛往他方向走来，伸手搭在莫纪的肩上，抽气喘道：“走，会场干净了，去和池钧他们汇合。”
莫纪“嗯”了一声，率先进入后台通道。
池轻去和周仁辉交流清除计划，从会场闯出去和C市里残留的虚拟人对决，再清除异常状态的副本NPC，最后搜索东方鸿所躲藏在的地方。
毕竟是他一手推动副本崩溃度的加深，不管怎样都要对各求生者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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