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鲸贝清了清喉咙,“对,我刚刚会诊碰到她,她说要给你送药呢。”
一时间,岳栖幡然顿悟。
刚刚听到洛鲸贝莫名转折,俨然有了点人性的时候,她还纳闷不已。
明明电话一打过来,他劈头盖脸地都是斥责,怎么忽然又那么好心,说送了药给她!
原来,他是要做给别人看的,以显示他这个上级医生,有多么的体恤下属。
岳栖咬住干涸的下唇,窝在枕头里,眼睛酸涩。
那边,洛鲸贝似乎并不在意她出不出声,他只是尽可能快地将他要说的话说完。
“我明天要出差,一周后回来,工作上的事,你就先跟陶主任、小林,”他顿了一瞬,而后又语气不善地加多了一个人,“还有教学秘书商量。”
岳栖:“... ...哦。”
洛鲸贝:“那就这样,挂了。”
岳栖呆滞地盯着来也匆匆挂也匆匆的手机屏幕,直到它猛地一下熄灭。
她继续举着手机良久良久。
烧灼的脑海里一遍遍地复盘他们之间刚刚的通话。
手机响起,她从随意看了眼来电显示,继而挣扎到心脏痉挛抽搐,才能鼓起勇气接听他的电话。
然后,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装作情绪没有波动的样子和他挤出简短的几个字。
反观洛鲸贝。
他真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似乎是利用了走路的边角时间打给她,然后先耍了通威风,再扔出作为上级不咸不淡的问候,以及公事公办地交代着工作上的事项。
岳栖陷在思绪里,持续咬紧下唇。
唇瓣在心火之力的蹂躏下,逐渐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不堪。
然而,这份执拗,却是十分成功地阻止了眼眶里的水滴凝聚。
昨日深夜,她迷离恍惚回到宿舍。
在黑暗与孤寂的催发下,绷到尽头的情绪一度疯狂起皱龟裂。
她放纵自己在浴室里脆弱了很久,掉了许多许多不值钱的眼泪。
直到动用了激惹发肤的冷水浇注在头上、脸上,迫使那透心的凉意持续不断地流过身体的每个角落。
她的心才稍稍趋于麻木,泪水才堪堪被止住。
以至于,从浴室出来,躺在床上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全身虚脱无力。
畏寒、冷战,然后就是被手指轻轻触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出现了针扎一般的刺痛。
岳栖煎熬着喘息,感受着装满了碎片却依然起伏不已的胸膛。
她咬住牙关,绷紧身体。
竟然这样就生病了?
怎么能这样憋屈!这样没出息!
她严丝合缝地裹着被子挺到早上,身体的状况却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还在持续加重。
她头脑昏沉,肢体酸痛,连爬起床都难,不得已,只好给教学秘书和小林分别发了生病请假的消息。
她原本是要和洛鲸贝说一声的。
可是,无论怎样做心理建设,她最终还是不愿亲自向他展示自己弱势的样子,只得作罢。
没想到,他倒是若无其事地亲自打来电话责怪。
再想到,洛鲸贝昨晚对她所做所说的一切。
岳栖又身不由己,无法遏止地全身颤抖起来。
如此这般。
她如何还能让自己再因着他掉落一滴眼泪!
绝不能!
再想掉,也要忍住!
拼命忍住!
*
一个月前,洛鲸贝就定下了行程,陪同老刘一起前往美国参加国际泌尿外科年会,一周的行程。
他实没想到,和岳栖之间,会快速发展到眼下这一步。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根本就不想通过出差来逃避,他也不屑。
但眼下,田桃桃的一番话,岳栖的一场病,忽然就将他搅得头昏脑胀。
似乎那些他曾经费力甄别认定的东西。
顷刻间。
都被一一推翻。
如今,他千头万绪,乱成一团,迫切地需要逃离当下。
这趟出差,成了一个静心缓冲的绝好机会。
他十分庆幸,恨不能立马就走。
临下班时,洛鲸贝和小林交代,“我明天中午出发,上午就不过来了,一周后回来。”他顿了顿,又强调,“你带好岳栖。”
小林咂摸着最后一句,原本想问问洛哥有没有去关心小栖栖,但又不想过犹不及地打扰他们。
反正他已经问过岳栖,得知她吃了药,有了好转,对他而言那就行了。
至于洛哥和岳栖之间互动如何,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小林收拾着病历,调侃着回应洛哥,“没问题,你不在的日子,我要和陶主任说一声,少收些病人。”他抬手伸了个懒腰,又耍滑道,“你这个工作狂不在,我可干不了那么多活。”
洛鲸贝睨他一眼,散漫答:“随便吧。”
他说着便甩开步子,极快就消失在门口,不见了人影。
剩下孤零零的小林杵在原地挠头纳闷儿。
洛哥咋这么心不在焉!
还没飞呢,就开始懒洋洋倒时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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