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顾白白瞪大眼，“嫂嫂，你要不要再想想，这次比赛拿第一是很难的，我这几天刷论坛看到好几个种子队伍，一个比一个凶残，你们对上他们还是太危险了……”
“放心，我也不傻，打不过我也不会硬刚，我会利用我的优势赢得比赛的。”限宛的表情十分放松。
顾白白看向限宛的眼神里满是忧虑。
外面的队伍逐渐变少，限宛看队伍排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带着顾白白出去。
眼看限宛准备关闭隔音空间，顾白白忙问出了这几天一直困扰自己的一个问题：“嫂嫂，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帮我吗？”
限宛疑惑地看着顾白白，心道奇怪：她之前不是说了吗？因为她是顾熠的表妹，所以她就顺手救了。
顾白白看着限宛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便知道自己的意思没有表达清楚，连忙补充道：“你不恨MK联盟吗？或者说你不恨兽人吗？我们的研究所对你们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你真的……”
你真的能不计前嫌和兽人做朋友做爱人吗？
你真的……喜欢表哥吗？
顾白白没有把话说尽，但结合她前面几句也大概能猜到她后面想说的话。
限宛这才明白顾白白究竟想问的是什么了。
说实话，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本就是个潇洒惯了的人，做事情喜欢做了再计较后果，觉得什么事情都能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她几乎是想做什么事情就随着内心想的去做，没有想什么应不应该，只有愿不愿意。
限宛认为，一件事，如果一直只思考不做，那这件事注定会变得复杂。
就像她一开始来到这里一样，她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她并没有去深究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怎么来到这里的，她更喜欢既来之则安之，与其去想为什么，不如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顾白白的问题无非就是想说，兽人种族毁了人类种族，他们文明之间是有不可原谅的仇恨的。
而她作为变异人，经历了痛苦的实验，个人对兽人应该也是有仇恨的。
不管是个人还是文明，作为变异人的代表，限宛理应当应该仇恨兽人并想方设法报仇的。
顾白白是这么想的。
但限宛几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因为一直以来她就没把自己代入过这个时空的人类，她没有在这个时空的地球生活过，也没有被侵略时的记忆，所以她无法共情他们的仇恨。
不过那些研究员折磨她的记忆她是有的，所以她决定以后碰到那些研究员肯定是要报复一下的。
要说恨，她个人对米珀的恨意比对兽人的恨意要深得多，毕竟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限宛没有直接回答顾白白的问题，她反问顾白白：“你觉得我应该恨你们吗？或者说，你觉得你们该恨吗？”
顾白白一愣，没想到限宛会反过来问自己。
限宛看着顾白白因为自己的话表情变得更加凝重，原本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人的她又一屁股坐了回去，静静地等待顾白白的回答。
顾白白一脸正色，认真地陷入了思考，限宛看她的样子，以为她估计要在脑海里天人大战几百回合才会回答自己。
结果没过几秒顾白白就开口了：“该恨。”
限宛有些没反应过来：“嗯？什么？”
顾白白郑重其事地看着限宛：“我们该被恨，我们文明对你们做的事情是事实，你们的存在便是我们文明伤害你们铁板钉钉的证据，所以你不管怎么怨恨我们都是理所应当的，我不配寻找借口来寻求你的原谅。”
限宛闻言，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起，心中感到有些欣慰：她没看错人，眼前这个小姑娘还是很善良的。
但限宛还没高兴多久，便又听到顾白白说：“但我依然不希望有一天你带着你的变异军队来毁了我们文明。”
限宛压下嘴角没说话。
顾白白双手交握，手心渗出了汗，她的眼眶有些红，猛地低下头咬紧牙关接着往下说：“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自私，我很感激你救了我，我也心疼你的遭遇，同时痛恨我们联盟对你们做的事情，我明明知道我们该恨，但我一想到未来某一天如果你带着军队来到我们的世界，我就已经开始痛恨你了……”
顾白白说话越说越急，她话里已经没了逻辑，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但越说越乱，把自己急哭了。
她看着自己双手用力紧攥而泛白的指尖，回想起限宛救自己时毫不犹豫的样子，以及这段时间她对自己毫无顾忌的好，她就开始厌恶起自己来。
她没有详细了解过人类是通过什么样的实验才变成变异人的，但是用脑子想想便知道其中肯定不缺乏残酷的手段。
限宛有那时的记忆的话，那她痛恨他们一定是痛恨到骨子里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一定很讨厌我，我不想被你讨厌，但是我也不想欺骗你……”顾白白不敢抬头，自顾自地说着话有点像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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