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营洲扯了扯平板，没扯动，他抬眸，眼神冷如坚冰。
李怀僵硬一瞬，道：“这是九柯少爷的东西……”
祁营洲冷笑一声，一脚踹在李怀腿上，“你倒是忠心？可惜霍九柯不要你了。”
他揪起李怀的领子，冷淡道：“你最好认清楚形式。”
他将李怀赶走，一句话的事。
李怀：“……”
他咬咬牙，交出了平板。
祁营洲按亮平板，锁屏页面跳了出来，他问：“密码是什么？”
李怀：“这是霍九柯少爷的平板，我怎么会知道密码是什么？”
“你不知道？那你刚才在这里看什么看？”祁营洲嗤笑，“你不愿意说也无所谓，这个密码大把人能解，至于你……”
“以后做事多小心点。”
祁营洲弯着眼睛，肌肉抽动，却没有一点笑意，是冰冷的，赤裸的威胁。
……
祁营洲打开了平板，图库中，全是令婵的照片，从一团孩气的稚童，到亭亭玉立的少女。
还有一些碍眼的霍九柯的身影，祁营洲嫌弃的啧了一声，通通删掉。
他点开视频，是小小的令婵站在舞台上，脸蛋肉鼓鼓囊囊，祁营洲手痒的戳了戳，播放中的视频被暂停，小令婵停止了动作，她眉头微皱，圆溜溜的眼睛注视这镜头，好像在不赞同的看着祁营洲。
真可爱死了。
祁营洲乐了，他点一下播放，点一下暂停，又打开设置，一帧一帧的看。
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
他看的入迷，浑然不觉自己忘记了什么，直到门被敲响。
祁营洲回神，皱眉，不耐烦的扬声道：“都说了不要来打扰我！”
门外的女声压抑着怒气，“祁营洲！你说喜欢江令婵，把人家晾在教室里算什么？！”
祁营洲回想起他忘记的东西是什么了。
他把上课忘了！他跟令婵说休息二十分钟就上课的。
祁营洲啧了一声，依依不舍的将平板塞到自己的枕头下面，给霍夫人打开了门。
霍夫人连名带姓的喊他，已经是强忍着怒火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
想着令婵从小到大的照片视屏舞蹈……看着这些东西，他好像也能参与令婵的成长，和她一起长大，一起生活……
他被令婵带着，重新活了一次。
祁营洲收敛了脸上的神色，认真道：“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错。我真的喜欢令婵，想和她一直一直在一起。”
“帮帮我，母亲。”
这是祁营洲第一次叫母亲。
霍夫人眼眶一热，什么怒气都没了，“妈妈帮你，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
……
第二天。
霍夫人带着祁营洲到江家做客。
郑重其事的登门道歉。
为霍九柯的行为，为祁营洲的行为。
道歉之后是协定订婚仪式，当然祁营洲和令婵的。
霍夫人和祁营洲理所当然的认为令婵是愿意的。
可事实上，江夫人心里清楚，她的女儿只怕没这么容易妥协。
因此，在聊天中，她尽可能的推迟了仪式的时间。
霍家理亏，祁营洲对着自己认定的丈母娘，比对自己血缘上的亲生母亲还恭敬。
他无所不应，满心欢喜。
……
江夫人送走了霍家母子，转身上了房间，令婵躺在床上，撒娇道：“妈妈，我不想去见祁营洲！好讨厌啊这个人！”
江夫人温柔笑道：“他已经走了，营洲是个好孩子，他给你送来了不少赔礼，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江夫人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漂亮的蓝宝石熠熠生辉。
令婵盯着看了一会，突然问：“为什么会送戒指？妈妈，你从前不会在我面前夸霍九柯之外的男人。”
“……”江夫人笑着开口，“可是霍九柯出国了，他伤了你的心，你要和他解除婚约，妈妈支持你，可是你从小就娇气，妈妈要找个新的人陪伴你，照顾你才行。”
“可是我不喜欢祁营洲。”
“营洲是个好孩子，”江夫人笑：“妈妈会尽力推迟推延，一定等到你喜欢的那一天好不好？”
令婵垂下眼，闷闷的不说话了。
江夫人摸摸她的头，温声道：“没关系，你先好好想想吧，妈妈不逼你。”
……
第二天，令婵离开了家。
江夫人只当她是出去散心了，没放在心上。
可是直到深夜，令婵还是没回来。
江夫人急坏了，可是刚刚敲定和霍家的婚约，她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人，穿到霍家耳朵里，霍夫人会怎么想？祁营洲会怎么想？她女儿下半辈子怎么过？
她拼命给令婵打电话，只有忙音一遍遍的响起。
江夫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个不停，这时候，家里的佣人却捧着手机走过来，小声道：“夫人，是小姐打过来的电话……”
“婵婵？”江夫人的声音急促，“你现在在那里？怎么不回家？妈妈担心你担心的饭都没吃……”
电话那边，令婵的声音轻轻的，闷闷的，“我想不通，我一定要和谁联姻吗？我自己不能照顾自己吗？”
江夫人的脑袋炸了，她说出了自己情绪稳定时觉不会说出的话语：“你看看你那个成绩！你再看看平时是怎么躲懒的！你以为挣钱很容易吗？”
“婵婵，妈妈是为了你好！这是一条最适合你的路！”
她气的发抖：“你有什么不满不能好好说？为什么非要选择这种方式！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令婵静静听着她发泄崩溃，轻声道：“对不起，妈妈，我只是需要好好想一想，我决定出国旅游一段时间，别担心我，很快我就会回家的。”
她挂了电话，呼出一口气。
破旧的楼梯间贴着破破烂烂的小广告，年久老化的电灯频率缓慢的闪烁着，令婵穿着能买下这里一套房的昂贵衣裳，坐在粗糙的水泥上。
格格不入。像个突然掉进泥潭里的天使。
赵许昌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惊愕的冲上去，蹲在令婵面前，相当紧张的问她，“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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