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按响了几次，终于有人开门。
“我找……封念。”
“老板还在前面忙。先生可以去前台找。”
“那，玉麒和玉麟在吗？”
开门的阿姨很谨慎。上下打量着韩定一。
“对不起先生。如果你是住客，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服务台。”
说完就要关门。韩定一用手轻抵着门。
“阿姨，麻烦您告诉封念，我想看看孩子。”
说完他退后，让阿姨关了门。
他并没有回房间，寻了不远处回廊下的一条椅子，静静坐着。
夜静静漫延，空气里飘散着幽幽花香。乡间的夜纯粹干净，星光、萤火、吟虫，衬得夜色更迷人。
那隐约的脚步，越来越近。心心念念的人儿，身影终于出现。
封念拎着一丈篮邻人送来的新鲜水果，她从前院拎过来，轮换了好几次手。
韩定一将果篮从她手里接过。封念有点意外，但也很快镇定下来。
“谢谢。”到门口，封念道谢，并没有准备请他入内的意思。
“我……我想见见孩子。”
【也想见你。】说不出来的话，暂留心里吧。
封念一语不发，看着他。韩定一也不说话，像个门神矗到她眼前，他的影子笼罩住她。
“改天吧。他们睡下了。”
“改天是哪一天。”
韩定一紧追不舍。
“明天一起吃午餐吧。”
“好。”
韩定一退开，被他挡住的灯光，将身前的人照得更清晰。他灿烂对她一笑：“晚安，念念，明天见。”
封念牵唇一笑，转身开门进屋。
屋里的阿姨迎了上来。
“今晚有个男的，说要找你，还问起两个孩子。”
“我看着像两孩子屋里那照片上的人。”
“是。就是那个人。”
阿姨心里暗惊。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想应该也是凑巧。上次在苏城遇到了。两个小家伙记得他。我也想不到。”
封念笑了笑。
“怪不得玉麟叫他爸爸。第一次我还以为是看花眼了。”
“他想见孩子，孩子应该也想见他。我约了他明天跟孩子一起吃饭。”
“这样行不行？他会不会？”
“没事的。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我哪有你累？我帮你放好洗澡水再睡。还有，不能泡太久，你现在身体不适合泡久。”
封念将絮叨的阿姨推出了洗浴间，舒服地泡进水里。
早晨，封念在被窝里赖了挺久，才在麒麟兄妹千呼万唤中起来了。
她的睡眠受到侵扰，在见到某人之后，梦到的尽是面红耳赤之事。
她想，她可能旷得有点久了。
“妈咪，姆妈说，今天中午我们要和妈妈的朋友一起吃饭。”
玉麒很关心是何人。
“是妈妈朋友。”玉麟现在也能说出完整句子。
封念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对，今天你两要穿帅气和漂亮点罗。还不能调皮。”
“知道，不能给妈咪丢架。”
早上的时间很快过。门铃又响了。
封念开的门。两个小脑袋从封念身后挤了过来。
封念一手扶着一个，三双眼晴齐齐看着门外的人。
韩定一进了门。两兄妹滴溜溜的眼睛，看看他又看看妈妈。
“不请你们的爸爸坐下吗？”封念出声。
玉麟最先反应过来。韩定一的腿，被她扑过来抱住。
“爸爸。”
韩定一弯腰抱起自己的女儿，笑容满面，眼前女儿的面容却一片模糊。
“爸爸。”玉麟用小手为韩定一擦去眼泪。
玉麒牵着妈妈的手，并没有走上去。
韩定一面向玉麒蹲下，“我可以抱抱你吗？”
封念轻轻将玉麒推向韩定一。
韩定一伸手握住玉麒的小手。玉麒最终还是走近了自己的爸爸。
韩定一一手抱一个。
“抓紧了，我要抱你们飞了。”
封念看着孩子一样转圈圈的男人，压下心里的涩然。
孩子们在他的怀里，哈哈大笑。就像只是短暂分别又相聚的亲人。
【谢谢你，微微。将他们带到这个世界。】
三人腻腻歪歪在坐在地毯上。韩定一很有耐性陪着兄妹俩玩这玩那的，封念看了会儿，就将大厅留给三人去发挥了。
韩定一看看左边这个，又看看右边那个，简直像在做梦。
玉麟像妈妈，玉麒像他，分工这么均匀。当年的精子宝宝一定是强烈感受到了他的意念。
“一起去吃饭吧。”
真像一家四口，厨房忙碌完的妈妈贴心喊吃饭的温馨画面。韩定一想，自作多情地想。
“爸爸，坐。”玉麟将韩定一带到座位前。
“妈妈，坐。”玉麟安排封念坐爸爸旁边。
然后自己，选了韩定一旁边的位置，爬上去坐下来。
“多多，你也坐。”她指了指妈妈旁边的位置。
一餐饭，也吃不出天长地久的时间。吃到后面，韩定一心里怅然。
他看着两个小可爱，看着全程与他互动不多的孩子妈，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吃完后，和孩子们又玩了一会儿，阿姨带他俩去午睡。
就剩他和封念在客厅。
“我送你。”
“我想……”
两人同时出声。封念默默往前走，正想伸手开门，跟在身后的人，猛得一把抱住了她。
韩定一感觉到怀里人的紧张。
“让我抱抱你。我很想你。”
封念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她感受着身后男人心脏的跳动。他的体温还是那样温热。
不心动吗？好像有一点。尤其看着他和孩子们开心笑着时。
可是，这三年来，她一次也没想过去找他。
或许刚刚离开时确有些不习惯，也或许她天生是凉薄之人，对聚散淡然。
她觉得自己也有自我矛盾之处。比如处理孩子对爸爸的态度，她似乎不愿意剥夺韩定一的该有的权利。
刚才一起吃饭时，她就想到了这点，韩定一肯定会以为她在给他机会。
可是，她真的没想那么多。单纯只想让两岁多的孩子，第一次见见自己的爸爸。
但愿不会弄巧成拙。她感觉抱着她的人，抱得更紧了，脸也贴了上来。
“微微，最后叫你一次微微。接下来，我要追求一个叫封念的女人，我孩子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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