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夜阑之战（23）
“于仙子！”陈老担忧地喊出声，上前扶住于心月。
于心月坐下拿出一枚丹药吞服，调息片刻总算压制住伤势。
陈老在一旁不住打量四周，本想用神识查探状况，却发现无法扩散，想来是阵法所致。
东方隐约露出一线明光，陈老眉头不自觉紧锁，他望着天空，缓缓地说：“天快亮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于心月一拂袖，冷哼道：“那又如何？天亮之前破阵便是。”
陈老瘪瘪嘴没有回应，只是眸中闪烁着为难的光芒。
于心月没有看到陈老的表情，她以为陈老不出声就是默认她的做法。
脑海浮现修改后的阵图，于心月在心中默默走了一遍路线，又将阵法可能有的变化一一点出，按照改变后的路线行径。
“东南是死门，正北是生门。”于心月眸光一定，抬步朝正北走去。
宁凝神情肃穆，见于心月朝北门走去，便将手中的一枚晶石放在身前棋盘之上。
瞬间，棋盘散发出浓烈的红色光芒，如血雾迷蒙。
于心月似乎早就预料到如此，她不慌不忙，手指凝聚灵力，在地上看似随意的一划。
就在于心月手指提起的刹那，宁凝刚才放在棋盘上的晶石裂成粉末。
宁凝顿时头晕目眩，他深呼吸一口，有一枚晶石放在棋盘上。
花园霎时天地色变，一轮璀璨夺目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到当空。
“哦，这倒有意思。”于心月露出一丝笑意，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喜悦。
莲步轻移，于心月挪到先前位置的枕正对面，指尖再次凝聚灵力，在一座假山上，从上到下，留下一道不可见的痕迹。
晶石再次碎裂，宁凝脸色竟然浮现一层苍白。
宁凝没有再放晶石，他快速挪动棋盘上原有的晶石的位置，最后一枚晶石放下时，宁凝的手指轻微颤抖着，脸上浸满汗水，衣衫湿淋淋贴着后背。
眼前的景色没有任何改变，陈老却不见了踪影，于心月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仔细感受着周围的灵力流动，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阵法的了解。
先前所有的设想，似乎在这一刻全无作用！
不，不可能！
于心月在心里的大叫。
她和陈老耗费了数天时间，无数心血才得出的结论，难道是错误的？
还是，他们本得出了正确结论，在破阵的时候却错了？
可如果一开始就错了，他们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于心月完全混乱了，她试图寻找到一丝可能性，然而脑海一片混沌的当下，她无法寻到线头。
陈老的状况比于心月好不了多少，他同样还在花园中，只是原本和他同在的于心月不见了踪影。
“难道猜想错误？”陈老和于心月想的差不多，但他比于心月略微镇定，毕竟先前和宁凝交锋的，几乎只有于心月一个人，陈老遭受到的打击没有于心月那么大，倒是有心思梳理现在的状况。
“我们最后留下的五种可能，如果挑选的破阵方法有错误，在第一次变阵的之后，应该无法继续前进才对……”
陈老脑海闪过无数种可能性。
俗话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阵法更是如此。
相差无几的阵纹，就算有一处不同，其作用便是大相径庭，但就算如此，阵法一旦形成，所能改变的地方少之又少，他们在入阵前，已经将所有可能列举完毕，除非……
陈老猛然瞪大双眼！
除非一开始他们的设想就是错误！
一步错，步步错，就导致他们落入现在的境地！
陈老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和于心月虽不是仙族最强的阵法师，但在仙族也算得上前十，合两人之力竟然算错了阵纹。
说出去真是滑稽！
真是无地自容！
“看来是着了道。”陈老长叹一声，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
东方一片鱼肚白，山头隐约可见金色的光芒，刹那间，光芒盛放，绚烂迷人，陈老缓缓闭上双眼，如此美景，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于心月踱来踱去，忽的停下脚步，她豁然转身看向陈老先前所在的地方，那里依旧没有人影，可有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
一步步缓慢靠近，灵力波动越来越强烈，仿佛龙卷风搅动着天地，要将她的神魂吸入其中，绞碎。
心底腾起强烈的恐惧，于心月慌忙后退，可脚步不受控制，身子一点点朝漩涡挪移，眼看就要触碰到波动边缘，波动倏忽停下。
于心月瘫软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汗湿的鬓发紧贴着脸颊，脸颊和嘴唇灭有一点血色，她漂亮的眼睛充满了惊恐惧怕，那种几乎要将灵魂和肉体撕裂的感觉，她不想尝试第二次。
“破阵，我必须要离开这里！”于心月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可是越想静心，越是慌乱。
“啊——”于心月发泄似的仰天怒喝，试图将所有的恐惧惊慌排除脑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些感觉就是丝丝缕缕纠缠着她，想要将她拖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深渊。
宁凝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一枚又一枚晶石被他放在棋盘上。
阴云渐渐聚集，翻滚着笼罩住整片天空，瞬间大雨倾盆。
于心月仰仰着头，任由雨水冲刷自己的脸颊，她伸着手想要触摸什么，嘴唇一张一合，眼神一片迷蒙。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做什么？”
“好困……”
于心月手臂垂下，身子一斜倒在地上……
宁凝又放下一枚晶石，雨歇云散，轻柔的阳光抚摸着大地，又是美好的一天。
云海地宫，唐夜寒完成演示了一次落影剑。
唐夜寒展示的速度不快，心寒在一旁仔细观摩，总觉得有些地方十分别扭，可又指不出具体的原因。
唐夜寒收剑立在一旁，瞧见心寒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没有出声。
待到心寒回过神来，唐夜寒才问：“如何？”
心寒迟疑片刻，缓缓说：“不够熟练。”
“这我知道。”唐夜寒直接飞了心寒一个白眼。
这套剑法，她创造出来也不过一两月，一招一式都记在心中，但不够行云流水，唐夜寒要和心寒探讨的，当然不是这个。
“我说的这种不够熟练，不仅仅是指动作。”心寒会意唐夜寒的意思，他心底一动，手中出现一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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