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阳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夏山豹“呸”地吐出口唾沫,走过来拍了拍喻超白的肩膀,解释道:“我老夏是从‘格西府’的‘林卡’逃出来的……添丁税,知道么?我老夏打小没见过爹,娘老子又欠了‘庙租’,根本交不起那八两的添丁税,只好拿命抵债……我十九岁成家,妻儿跟着我住牛棚,不上几年,娃冻死了,婆娘被送给了其他大户,就再也没见过啦!我去问管家老爷,管家老爷二话没说,赏了我三刀!”
夏山豹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所有人一时都静了下来,就听着他讲。
“老夏!”孙剑低吼一声,试图打断他。
他和夏山豹关系极好,也是少数清楚夏山豹经历的人。此时发声,也是不愿朋友再揭伤疤。
夏山豹咧嘴一笑:“不碍事!都是自家兄弟!我是唐古坨人不假,可我老夏不是狗蛮子!”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附和声:“不错。夏头儿为人仗义,最是朴忠,与我等俱是手足,与那蛮夷、胡儿非是一类。”
显然,他这番话看似是对喻超白说,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过往的一种诀别?
喻超白突然觉得羞愧起来。诚然他是出于公心,可老夏为了消除影响,不得不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人看,这就足见赤诚了。
夏山豹卷起自己的裤管,其间有几道深深的伤痕,以喻超白的经验来看,那几但疤几乎砍断了动脉,令人触目惊心。
这豹头环眼的汉子咧嘴一笑,似是追忆,似是感慨:“后来我逃啦!救我命的是二先生……同袍们,我老夏是个唐古坨人,可我与那些胡儿的仇,不比各位浅!”
“不错!”周昊阳大声说道,“谁若是揪着此事不放,休怪我周三的拳头不客气!”
“哪里话,自家兄弟,哪个管夏头儿是什么人?”
“夏头儿是我们豹组的大哥,谁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们豹组过不去!”
人群瞬间叫嚷起来。
喻超白抱歉地一拱手:“夏老哥,我唐突了。我不是有意的。”
正在此时,身后陈兴国自埌仔夏监狱里跑了出来,大吼道:“往外冲!能拖多久是是多久,给鹿组老宋他们争取时间!”
周昊阳连忙喝道:“事不宜迟,咱们杀出去!”
“快看那里!那是什么!”
喻超白眼尖,一眼就看出远处一队人马正在赶来。这队人马停在了一处圈前,很快,一道雪白的身形一闪而过,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飞速狂奔而来!
周昊阳脸色一变:“不好!是雪狼!”
身后陈兴国怒吼起来:“狼不要怕,围拢了,靠弹性阵法!”
………………
白塔寺内院当中。
觉士会圈养的精怪“雪狼”因为肉身强横,遁术超群,又与“天狼”颇有几分相似处,因而深受觉士会上下喜爱。白塔寺圈养雪狼,一为筹备“驱狼”仪式,二也是出于加强自身武力作考虑,一来二去,也就演变为传统。
通常来说,雪狼是罕见的高阶精怪,论实力比团甲忽律要差上一些,但也足够死敌人类的高阶修士。觉士会养着这些雪狼,糜费也是不少的,不过他们也有办法降低一些豢养成本。
这个办法就是斗狼。
唐古坨人以狼为神,关于狼的崇拜随处可见,贵族人家以年老家奴饲狼,也是一种传统了。譬如死在周昊阳手里的那位顿珠次仁,他们“德勒府”便有这个传统。
让自家农奴赤手空拳与各种狼类精怪搏斗,这就叫作“斗狼”。在这埌仔夏监狱里,“斗狼”也是酷刑之一,且还是发起频率最高的一种。
也因此,这狼圈就安置在埌仔夏监狱地面一层不远处,至多也就不到一里地。
不过这些时日来,“驱狼”仪式已经举办过一次,圈里的狼只剩下了留待来年配种的一头。这也就导致周华良等人攻打白塔寺时,这些狼不曾参与防守了。
但是现在,这唯一仅剩的雪狼正不安分地磨着爪子,嘴里发出可怕的“呜呜”声。
显然,浓烈的血腥味已经刺激到了这头大家伙,它开始躁动起来了。
这头狼毕竟是高阶精怪,恐怖且嗜血,因此倒有专门的十几个人照料它。照料时间长了,照料雪狼的侍者们已经能够通过雪狼的吼叫声,猜出它的意思了。
哒哒哒……
皮靴硬底在地面上敲击的声音响起,一队人马全副武装,匆匆而来。
“雪狼呢?”穿着红色军装的男子的声音响起。
“大人,雪狼现在正在睡觉。”那服侍雪狼的侍者连忙一躬身,身子都快贴到地面去了。
“呜,呜呜……”忽然一阵急促的狼嚎声响起,那声音前所未有地急促,透露出一种令人汗毛倒竖的嗜血意味。
那侍者久与狼相伴,如何还不明白雪狼的意思?吓得脸色顿时大变,哆哆嗦嗦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头雪狼,一句话也不敢说。
“没用的东西!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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