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哭腔。
陆北宸的唇瓣，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什么都没有说，亦没有回应。
她吃力的抬起手来，轻轻的抚摸过他的脸颊，他的眉眼，他的鼻梁，还有嘴唇。
他下巴有点胡茬，扎着她娇嫩的手指，她却咯咯的笑了起来，眼里的泪光，像是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
薄烟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现实中的陆北宸，不会允许她做出这样大胆的行径，不会用这样受伤的眼神，看着她。
“我又做梦了……”
“能梦到你，真好……”
手腕突然被攥紧，男人的力道大得惊人，薄烟疼得皱眉，哼哼唧唧的哭，说他弄疼了她，就像十几岁的时候，在他面前总是娇滴滴的样子。
他转而捏住了她的下颌，不让她有任何的闪躲，被迫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很黑，是深不见底的颜色，目光牢牢的锁定她的眸，“薄烟，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背叛我？”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为什么却在我残废后，把我当垃圾一样丢弃？”
“为什么要在我最痛苦的时候，转身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
他在说什么？
薄烟为什么觉得自己听不懂，连一个标点符号都听不懂？
她歪着头，费解的瞧着这张脸，满眼疑惑。
她觉得这个梦真奇怪，连梦里的陆北宸，都变得奇奇怪怪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薄烟，我要你回答我，不是让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说啊，为什么？”
“你说啊——”
得不到答案，他近乎暴走，狠狠的摇晃着她的肩膀，逼迫她回答他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我？”
“陆北宸，陆北宸你快停下来，我想吐！”薄烟被陆北宸摇得胃里翻江倒海，一个没能忍住，直接吐到了他的身上。
酒精的味道，顿时充斥在空气中。
就在陆北宸愣住的时候，薄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他，捂着嘴巴冲进了洗手间。
下一秒，呕吐声传来。
胸口那一滩湿意，让陆北宸清醒过来，嘴角扯起了弧度，充满了讽刺和恨意。
这些年的日日夜夜，他真是恨啊，恨极了薄烟。
恨她的心狠手辣，恨她的蛇蝎心肠，恨他害死了他的父母，恨她坏事做尽还阴魂不散的纠缠他！！
宋芊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陆北宸刚好下床准备离开，不再管薄烟的死活，“怎么了，芊芊？”
“北宸哥哥，我这里有一段视频，不知道该不该发给你？”宋芊芊欲言又止，“是，是关于姐姐的……”
眉眼微动，“发过来。”
宋芊芊小心翼翼道，“是诗琪拍的，她们瞎起哄，北宸哥哥，你看了别生气……”
陆北宸挂断电话，视频就已经发过来了，他点开。
音乐声，嘈杂的起哄声，瞬间钻入耳膜。
“好啊好啊，先让他们亲一个，一吻定情。”
“亲一个，亲一个！！”
视频里，光线虽然暗，但陆北宸还是清楚的看到薄烟和陌生男子纠缠的身影，周围那么多人，他们倒是毫不顾忌，疯狂的亲密，画面堪称劲爆。
“呵，呵呵！”他怒极反笑。
手机砸在了墙上，四分五裂，有碎片划过了他的脸颊，血迹渗透了出来。
胸口沉沉起伏，连呼吸都是困难的，于是他抬手扯掉了领带，因为太过用力，连衬衣的纽扣都扯掉了几颗，崩落在了地板上。
即便这样，呼吸仍旧不顺畅，他索性连衬衣都一同扯开，就这样光着上半身，踹开了洗手间的门，将倒在地上，吐到奄奄一息的女人拖了起来，甩到了一旁的盥洗台上。
腰间的骨头磕到了角，薄烟疼得闷哼，“嗯……”
“好疼！”
她半撑着眼皮，似是娇嗔，“陆北宸，你弄疼我了。”
他再次看到了她嘴唇上的伤，之前，他并未在意，要不是看了视频，他还不知道，她在别的男人面前，那么饥渴，那么的下贱。
和当年……一模一样。
上面干涸的血迹，真真是刺眼，像针一样，疯狂的戳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一瞬间暴戾的血红了起来，他扯过一旁的毛巾，狠狠的擦拭他的嘴唇。
她疼得嗷嗷叫，“陆北宸，你干什么，我疼。”
这一次，她怎么喊疼都没用，怎么挣扎都没用，相反，陆北宸越发变本加厉。
薄烟的嘴唇成了一块脏东西一样，被他用毛巾反反复复，拼了命的摩擦，火辣辣的疼，疼到眼泪汪汪。
她一哭，他就恶狠狠的吼她，“你他妈还有脸哭，你个贱货，缺了男人就活不了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
他没有放，像是恨不得把她嘴巴上的脏东西擦干净。
可是擦不干净的，那些画面，就犹如恶梦一样分秒不停的纠缠着他，哪怕她的嘴唇被擦破了皮，红肿得不成样子，血丝不断的沁出来，他仍旧觉得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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