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休整
“到了吗？”鬼白衣推开车门，走下车，长刃出现在她手中，以及那柄原属于苏词的督战手枪。
苏词跟在她身后，眼前的灰雾似乎要比先前还要厚重，灰蒙蒙的一片，视野被限制在一个极窄的范围内。
鬼白衣缓步上前，在身后的装甲车被灰雾彻底掩盖住后，她看见距她几十米处，宛如兰茵教堂那拱顶圆柱般的巨大树干。
“这是异兽的作物，与那些俱光的异兽不同，这些作物对于阳光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渴望。它们之间存在着竞争关系，胜者向上攀升，将自身的荫蔽赋予那些败者，掠夺它们头上的阳光。败者则会逐渐衰败，被异兽甄选过后会被伐倒，用以维持目前的消耗。”
苏词的声音从灰雾中传来，鬼白衣看向身后，苏词缓缓向她走来，黑色的防毒面具遮住了他苍白的面孔，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我知道这些，据说最初发现异兽的地方，就是一片巨木森林。”鬼白衣走上前，伸手抚摸着巨木粗壮的树干，“那这些，大概就是异兽为自己准备的储备粮吧。”
“在战事来临时，共生异兽会分泌出一些特殊的物质，这些物质与空气接触后就会变成现在的灰雾。这些灰雾不仅遮住了它们的驻地，也会遮住它们的粮仓。”
苏词走上前与鬼白衣并排而立，能看出来，他对于异兽十分了解。此时变得有些健谈的他正在不断地向鬼白衣分享着这些知识，与先前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令我感到好奇的是，异兽能够回收战场的尸体，能够产出庞大的生物质。既然如此，它们为什么还会对生物质产生渴求呢？换句话说，为什么，生物质会成为它们之间流转商品的‘货币’呢？严格来说，流转的商品与支付的货币不该是同一种东西吗？”
鬼白衣很好奇苏词所说的交换是基于什么基础，按照道理来说，数十个能够完全自给自足的小聚落，就算有进行物资交换的必要，那有必要发展出货币吗。
“因为你们忽略了一件事情。”听着这有些天真的想法苏词哑然失笑，“坦克在战场上被击毁，按照道理来说，金属的重量也没有减少，那么回收一辆报废坦克的报酬，也应该与生产一辆坦克的价值是相同的，对吧。”
“看来我忽略了制造的过程。”鬼白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回收需要耗费能量，生产需要耗费能量，步骤越多异兽的结构也就越复杂，耗费的能量也就越多，所生产出来的兵种也就越强。”
苏词走上前，手掌轻轻抚摸着粗壮的树干，这些树木反馈的触感不是那种粗糙感，而是宛如皮肤般柔软湿滑。
“当这两者产生接触时，交易，也就因此产生了。”
“黄区中的森林又是怎么回事？它们是异兽最珍贵的事物啊，就像是农夫种植的作物。对了，你说异兽也会种地吗。”
面对健谈的苏词，鬼白衣也乐于从他那边获取新的知识。
“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们确实是被种下的。”苏词笑着回应道：“失去大脑，失去心脏，异兽残存的血肉不会被降解。它们中有的会被回收，有的会被有意识的遗留留在战场上，这就是异兽留下的种子。异兽残缺的血肉会向类似植物的方向发展，扎根在大地上，攫取着大地的养料，供养自身。”
“为了满足战争的需求，它们会在战前大量储备生物质，黄区的森林正是它们要发动战争的迹象。那些作物会在战争来临前疯长，疯狂的攫取着大地的养分，当战争开始时，它们会被迅速收割。”
“所以说，现在要出发吗？队长。”说道最后，苏词转身看着沉默地鬼白衣问道。
“不，休息一段时间。”鬼白衣估算着时间，语气平静。
时间已是凌晨，阿尔乔姆看着因为疲惫睡在他办公室中索妮娅，微微摇头，将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后，他扭动把手，离开了房间。
“将军阁下，已经很晚了，需要陪同吗？”门外，一队重甲兵保护着他，他们知道他的性格，保护他的警卫队长没有劝说他回去休息，而是上前询问是否需要额外的保护。
“不用过来，苏霍伊，我只是出来散散心。”阿尔乔姆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管这件事。
警卫队长领命，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好像他保护的不是阿尔乔姆，而是这间屋子。
阿尔乔姆独自走在深夜的军营之中，看着路上那磨得发亮的铁轨和那些造型粗犷钢铁载具，他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或者说是怀念更加合适。
在对抗异兽的战斗中，即使在最后关头，坦克还只是实验型的载具。
在那个年代，英勇的年轻人开着这些钢铁玩具，与披挂着厚实装甲的将级异兽进行着厮杀，宛如披甲的骑士。
当优秀的交换比被打出来时，人类高层决定将大量的资源投入了在这种武器上的研发，那是第二次战争的末期，彼时寄生异兽已经渗透进了人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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