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年轻的被害者
伴着嘈杂的音乐，林杨跟着严修穿过重重人群，终于走到角落里一个卡座。
“嘿，我们的新人组终于来了。我说，你们可迟到了哈，怎么说，是不是该先自罚三杯？”还是余文杰，一看到走近前的严修和林杨，就起身吆喝道。
严修明白，余文杰这其实是好意，在帮他们打开场子。不过一旁的林杨却犯了难。
林杨瞅瞅面前摆得满满当当的桌子，有啤的和洋的两种。但对于他这个平时滴酒不沾的人来说，哪种他都受不住三杯啊。
这一点，严修也很清楚，于是笑着开口道：“他就算了吧，他们文化人不善这些，干脆我一并代劳了。咱今天新人第一次亮相，不整那些虚的，先给哥哥们炫一瓶，聊表诚意。”说着，严修上前操起一瓶啤酒就打着圈往嘴里灌。
“咕咚、咕咚。”不一会儿，满满一瓶就见了底。严修将空啤酒瓶放回桌上，身边响起一片拍手叫好声。
“这新来的不错，态度端正。”
“哈哈，之前是不了解，以后小兄弟有什么尽管开口。”
严修被众人推搡着一边沿着沙发往卡座深处走，一边跟刑侦的同事们一一勾肩搭背地打招呼。
终于，严修和林杨在卡座的C位落了座。但严修很识趣地又主动端起杯，从余文杰开始，依次一位一位地敬了过去。这一套下来，连同之前在监控室得罪的那位叫孙杰明的在内，大家对严修的态度都很满意，也就不在意他杯子里的是啤的还是洋的。
一圈打完，严修一副晕晕沉沉的样子靠在了林杨的肩膀上。林杨忙扶住了他，一时间担心不已。
“严哥？严哥你怎么样啊？还好不？要不要我扶你出去透透气？”现场DJ正放的是一首很high的音乐，为了让严修听到，林杨也不得不提高音量。
这句关心也被坐在严修另一边的余文杰听到了，他向林杨招招手，吩咐道：“带他去外面吹吹风，清醒一下吧。”
听到这话的林杨如获大赦，赶紧扶着踉踉跄跄的严修往外走。
可没想到，刚刚还一副醉醺醺站不稳的严修，一出门便瞬间站直了身子，甚至轻轻推开了扶住自己的林杨，从荷包里摸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啪”的一下就点上了。
“严、严哥？”林杨被严修这一套操作给整懵了，结结巴巴地问道。
“就几瓶啤酒，还不至于。”严修“吧嗒”又抽了一口手上的烟，不在意地摆摆手。不过严修清楚，自己这一套扮猪吃老虎的演技，已经将里面那波人的信任收割了一波，以后自己要点资料啥的，肯定是不会有人使绊子的。
一根烟还没抽完，严修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严修掏出来一看，赶紧按下通话键：“喂？”
“刚刚我已经和技术部的同事确认完毕，所有登记失踪的人员里，并没有找到与那具被炸毁的尸体的DNA能匹配上的。”电话那头的苏宇珩甚至连基本的客套都没有，直接说重点。
这可是个令人头疼的坏消息。严修皱着眉，掏出了耳机，和林杨一人一只戴上后，试探地问道：“那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确认死者身份的吗？”
“如果这两天没有亲属来报案，很难确认准确的身份信息。不过我可以帮你缩小一点范围。”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低沉，不知道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劳累。
但哪怕是能缩小范围，对于严修来说，也比完全没有头绪要好得多。眼下严修手边没有可以用于记录的纸笔，便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将苏宇珩接下来的话都录了下来。
“我拼接了死者的骨盆部分，耻骨弓的角度大约70度，可以判断死者是男性。而根据现场找到的牙齿，通过其磨损程度可以判定，死者年纪应该不会超过20岁。”
“这么年轻啊……”严修不由得发出感慨。想起20岁的自己，还是警校里的一个毛头小子，啥都不懂的愣头青，而这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不仅英年早逝，还以这么悲催的方式，连尸骨都无法留下来。
似乎没有听到严修的感叹，电话那头的苏宇珩还在自顾自地说道：“另外还能提供一些思路的是，我问了物证那边的同事，现场搜集的东西里完全没有衣物碎片。所以我判断，发生爆炸时这具无头尸是裸着的。”
“裸着的？”严修不由得惊呼出声，引来了周围的几道目光。林杨赶紧把严修往角落里拉了拉。
严修这才意识到不妥，尴尬地咳了两声，压低声音问道：“咳咳。这是不是就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这具尸体被第三人藏在行李箱之类的东西里面带到周仁的办公室的？”
严修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为了方便搬运，第三人将死者衣物都脱掉塞进了行李箱。看来，明天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去找中央花城郡的物业查查那段时间进出人员的监控。
还不仅如此，如果这周仁真的有接一些特别的委托，那这第三人带着尸体到达周仁办公室后，却意外发现周仁居然已经死掉了。不想冒继续带着尸体出入的风险，所以临时起意将尸体现场解决，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而且这么想的话，第三人把周仁的尸体藏进密室其实是为了混淆新带入的尸体的身份，而用炸弹也是为了不让人发现，现场其实是有两具尸体。严修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一波分析很有道理。
“严警官？”电话那头传来苏宇珩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严修赶紧为自己的走神道了歉，并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电话那头的苏宇珩。
“你觉得，我的这个推理可能性有多大？”严修征求着苏宇珩的意见。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小会儿，才继续传来苏宇珩的声音：“我只能说，从现有证据来看，不足以支撑你的推论。”
很快，苏宇珩又补充了一句：“刚刚你开小差了估计没听见，我再说一遍吧。我从碎尸上分离出了少量的衣服纤维，猜想应该是死者唯一穿着的内裤，经鉴定成分是真丝。”
“真丝内裤？”严修被林杨撞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又引来了一波侧目。严修假咳了两声后，压低声音继续问道：“也就是说，那句无头尸体的主人，很有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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