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誓旦旦的说完，突然眸光一怔，脑袋沉沉地落了下去。
司昭昭惊魂未定地看向被掀动的紫纱帘。
司漫漫小手举着小凳子，累得气喘吁吁的：“娘亲，表怕，漫漫来救你了！”
司昭昭推开他，立马抱住乖女儿，左亲又亲，稀罕得不得了。
“还好有你，真是娘亲的乖宝！”
这些日子，她都忽视了女儿，没怎么好好陪她，想不到关键时刻，还是女儿靠谱。
蓦然，一道微弱胆怯的声音响起：“对……对不起，我替我爹和仙女道歉……”
司昭昭闻声看去，墨霆宇面色不安的站在后面，微微吃惊，他居然会开口说话了？
司漫漫道：“娘亲，多亏霆宇哥哥今夜一定要出来找您，方才还是霆宇哥哥察觉到不对的，凳子也是霆宇哥哥塞给我的！”
昏暗中，墨霆宇瘦小的身影看着无比可怜。
司昭昭心下一软，朝他招手。
墨霆宇咬唇，走过去。
司昭昭却将他抱进怀中，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说道：“谢谢你啊，霆宇。”
虽然他是墨玄渊和宋朝雪的孩子，但祸不及儿女，有那种娘，他想必过得也不好。
生母没名没分，年仅三岁就被架在世子之位，饱受非议。
他不爱与人说话，似乎也情有可原。
对这个孩子，她心里是存了一份怜惜之情的。
墨霆宇受宠若惊：“仙女……不怪我？”
“为何要怪你？”
墨霆宇道：“因为我坠湖，害她被打……迟迟没有机会为仙女说出真相。”
“是霆宇哥哥亲口揭发那个坏女人绑走她的！娘亲，霆宇哥哥是好人~”
这事儿，还是他们俩在一块玩时，墨霆宇无意说出来的。
司昭昭讶然，忽然明白了为何墨玄渊没有再跟她追究。
司漫漫自从五感开始迅速恢复，这张小嘴也止不住地往外抖落：“霆宇哥哥，你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找我娘亲嘛，你快说呀。”
墨霆宇抬头，对视那双透彻明亮的眼眸，忽然有点难以说出口了。
且不说那个画面是真是假。
他的爹爹因为他指认，已对其厌烦离心，虽然从前他娘总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还会背着人打他掐他，甚至绑架……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娘，但好歹是亲母。
要是再被爹爹怀疑起他的身世，那他娘的处境岂不是更难？
能留在仙女这里已是莫大的惊喜，他还有何不满足呢……
想罢，墨霆宇眼眸暗了下去，抿唇踌躇道：“我想替我娘给仙女道歉，今后我会将仙女当成亲娘看待，孝敬您，以弥补我娘所犯下的错。”
司昭昭惊讶过后，只有满满的心疼。
这是受了多大的苦，才三岁便心思如此细腻。
她忍不住再一次将他拉进怀中：“好孩子，不要道歉，大人的错，与你无关。”
墨霆宇眼眶湿润，莹白的小脸微微浮起红晕，那神态竟有种此生无憾的感觉。
司漫漫一脸纠结懵懂，怎么说着说着，霆宇哥哥好像要哭啦？
司昭昭松开手，问：“霆宇，你为何要叫我仙女呀？”
墨霆宇脸上红晕不减，小脸认真地一字一句道：“那日，仙女救我……我看到，你身上在发光，和爹爹书斋的话本里说的神仙下凡一模一样。”
司昭昭哑然失笑，小孩子还是单纯多些。
床榻传来翻动声音，司昭昭脸色微妙，“乖孩子们，娘亲带你们去苓安姐姐那，今夜跟娘亲睡好不好？”
墨霆宇眸色一亮，小手极力克制地抓紧衣角，微微点头。
司漫漫不同他过早的沉稳，她现在浑身使不完的力气，走路连蹦带跳的。
因为墨霆宇的缘故，司昭昭看墨玄渊也稍微顺眼了一点点，她给他盖好被子。
月色下，男人半睁着眼，青筋分明的大手想再将她拉上来，却被女人随手打掉。
“王爷请自重！”
司昭昭瞪了他一眼，打理好被他扯皱扯散的衣裳，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开。
男人脑海里，只剩方才那最后一瞥，她纤细的后腰上飞舞的蝴蝶胎记……
“王妃！属下带萧神医过来了！”叶青慌忙赶到，手里拎着铁链。
后面叶竹端着碗，萧宿紧跟其后，几人进来却发现早没了司昭昭的身影。
叶竹担忧出事，立马把碗交给叶青：“我去找王妃。”
萧宿连忙走到床边，为墨玄渊把脉，神色一动。
“如何了？”叶青问道。
萧宿语气急切：“他疼晕过去了，快把宋姑娘的血喂给他！”
腥涩的味道很冲鼻，在萧宿讳莫如深的视线下，那碗血递到墨玄渊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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