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失礼的举动，让程阁老痛心疾首的摇头：“没规矩！真的是太没规矩了！”
程馨香自己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她感觉自己头重脚轻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只能是坐在椅子上，呜呜呜的哭：“爷爷，表哥真的变了。”
“以前，表哥不是这样的，都是跟薛昕昕有了婚约之后，被薛昕昕带坏了。”
程阁老本来是一肚子的气，但是，听到程馨香的话，脸上的怒意竟然弱了几分：“现在，也就只有薛昕昕陪在你表哥身边了。”
“你表哥没多少时间了。”
到底是自己的外孙，程阁老气归气，还是心疼的。
要知道，曾经他是最看好这个外孙。
文韬武略，聪明绝顶……那是当初太子的不二人选，只是后来……
一场意外，彻底的被毁了。
陛下痛心惋惜的同时，力排众议，立了皇后的第二子为太子。
只是……说实话，那个外孙真的比顾泽云差远了。
不是说太子不努力，实在是……天赋有限。
也难怪大臣们不太赞同。
“爷爷，难道你就想看着表哥继续错下去，等到以后……表哥留下的全都是骂名吗？”程馨香心里是一万个不服气，她是最看不惯薛昕昕的。
一个姑娘家，完全没有姑娘该有的样子。
真的是丢人！
问题是，薛昕昕自己丢人也就罢了，还连累她的表哥。
他们程家别说是自家人了，就算是联姻的家族，那都是循规蹈矩的人家。
偏偏她表哥完全的被薛昕昕给带坏了。
真是给他们家族抹黑。
程阁老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了程馨香一眼说道：“让丫鬟给你上上药。”
程馨香捂着自己的脸，愈发的委屈：“爷爷，表哥现在都变成这样了，可不能继续这么放任他下去。表哥这样真的会被薛昕昕给毁了的。”
“嗯。”程阁老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程馨香知道说太多只会遭自己爷爷烦，她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程阁老轻叹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屋中，换上了朝服，直接进宫面圣，请罪。
梁帝听完程阁老的来意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程阁老，你言重了。”
“王思璇确实是说话不妥，薛昕昕打她几下，朕还是心里挺舒服的。”
程阁老感受到梁帝的爱子之心，这才暗中长舒一口气，但还是拱手道：“陛下，统领黑骑营责任重大，端王如今的身体……恐难担此重任。”
“程阁老是想让朕收回成命？”梁帝这一句并不严厉，却让程阁老心里一颤，诚惶诚恐的开口，“陛下恕罪。”
“程阁老，朕明白你的心思。你心疼他，难道朕就不心疼吗？只是，锦娘只此二子，太子资质又不如他兄长，若是以后登基为帝，没有强大的支撑，会很艰难。”
“朕多年来一直在寻找名医，找寻解毒之法，可……”梁帝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腹哀痛，“老六已然那样，可他的天赋可以帮到太子，让太子以后可以走得更加的稳当。”
“锦娘在天有灵，也会希望见到他们兄弟二人相互扶持的。”
程阁老听到陛下提起皇后娘娘，他心中一片凄然。
“程阁老，朕的苦衷，希望你能体谅。”梁帝语重心长的话，让程阁老受宠若惊，他赶忙深深的躬身拜下：“陛下情深意重，是臣……臣惭愧。”
陛下说的是，顾泽云的身体已经那样了，时日无多。
但是，他还有弟弟。
他若是在走之前，将路给弟弟铺好的话，他日后在九泉之下见到他母后，也好有个交待。
梁帝起身，亲手将程阁老给扶了起来，此时他双眼湿润，并非高高在上的帝王，仅仅是深爱着自己女人的男人：“咱们只能护好太子，如此，锦娘跟老六才能安心。”
程阁老用力的点头，将感动的哽咽压下。
“朕相信，老六也是这么想的。自小，他就疼爱太子，只是……”梁帝担忧的叹了一口气，“要想收服黑骑营可没那么简单。”
“哪怕是朕下旨，将黑骑营交给他统领……别说那些人能不能听命，就是最开始的接受……都难。黑骑营的将士会比较抗拒，老六想要融入……难啊。”
“要想成功统领黑骑营，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有得磨了。老六，这是在为太子铺路。”
程阁老听到这里，愈发觉得顾泽云接手黑骑营是最明智的选择。
顾泽云用剩下的几年时间将黑骑营收服了，等到他离开，太子再接手。
他们是亲兄弟，那些黑骑营的将士也会乖乖听命于太子的。
省得日后太子无人可用。
“就是辛苦端王了。”程阁老无奈感叹着。
程阁老进宫的事情，并没有瞒着任何人，所以，薛昕昕很快就知道了。
“云哥哥，你外祖父真的进宫去了。”薛昕昕等到禀报的人退下之后，手指一松，捏着的瓜子直接的掉进了盘子里，刚刚还很美味的瓜子，此时是一点儿都勾不起她的兴趣，变得索然无味。
她脸上浮现出愤怒的不屑冷笑。
顾泽云见到了之后，温和的笑着，递上了温度适宜的水。
薛昕昕看了他一眼，直接发火：“我不是吃渴了才不吃的，我是被程阁老给恶心的吃不下。”
顾泽云将茶杯放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揉捏了两下：“这个结果不是早就猜到了？”
“他们程家可真的是够恶心人的。”薛昕昕那个暴脾气真的是忍不了，“凭什么昨天你做的事情，他要这么多管闲事的进宫去道歉？”
“就为了他自己懂规矩的好名声是吗？”
顾泽云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但是一看到薛昕昕慢慢眯起来的眼眸，他赶忙的干咳一声：“外祖父并不傻，他能看出来父皇在利用我为太子铺路。”
“这次进宫，除了道歉，恐怕也想为我推辞掉统领黑骑营的重任。”
薛昕昕听完，嗤笑一声：“然后呢？圣旨呢？怎么还不见圣旨让你卸任？”
顾泽云只是弯了弯唇角，没有说话。
薛昕昕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他要是没进宫还好。进宫了，但是没有圣旨，这只说明了一件事情。”
“陛下跟他说了，利用你为太子铺路的事情！而他、同意了！”
这才是她最不能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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