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湘说完，抱着小松鼠离开，路过结界时，她看了眼结界里的妖怪，眼神冰冷。
“白湘大人……”接触到九尾圣女的目光，被霍知钦按在结界里的黑沼意识到自己成为了被抛弃的那一个，顿时脸色大变，“白湘大人！救救我！”
他仗着这里是妖族地盘才敢不把除妖师放在眼里，因为妖族和联盟的协议，还因为这里有修行上千年的大妖怪们镇守。
可若是守护深林岩的大妖怪都对他置之不理，他只有死路一条。
何况那个来寻仇的女人一看就是不要命的疯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白湘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我不会为了你这种货色，把同伴赔进去。”
宋妤的身份特殊，她和扶夜联手说不定可以阻止她，但若是为此唤醒她体内封印的魔神之力，说不定整个妖族都会葬送于此。
她不会为了区区沼泽水怪去冒这种险。
女人袅袅身姿逐渐远去，黑沼奋力挣扎，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咆哮:“白湘大人！扶夜大人！救我！救我！”
不是说深林岩内是妖族地盘，他们会保护所有来此寻求庇护的妖怪？
他好不容易躲开除妖师的追杀，逃到深林岩内，这才过了五年的安稳日子，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有了白湘的话，余下的妖怪们没敢继续为难宋妤。
宋妤也不准备和他们多做纠缠。
她走向黑沼。
围堵在她身边的妖怪们下意识退开。
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黑沼面前，宋妤蹲下身看他:“刚才不还表现得挺不怕死的吗？这狼狈的样子真是可笑啊，黑沼。”
在妖怪回话之前，她卡住他的脖子，冷笑:“发现没，离了深林岩和其他妖怪的保护，你什么都不是。”
“你、你不能杀我……”妖怪用力喘着气，哑着嗓子威胁道，“你杀了我，就是破坏了盟约……”
“你也值得妖族破坏盟约？可别高看自己。”宋妤讥诮地说道，“黑沼，我杀你，是为那个被你虐杀的除妖师报仇，对，就是你记忆里的那个女生……记住了，人间从来不是你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你所做的孽，都会有报应。”
话落，她手指用力。
只听“咔嚓”轻响，妖怪的脑袋软绵绵歪到一边。
“就这么杀了？”霍知钦解开结界，居高临下打量死去的妖怪，“还以为你会让他尝尝凌翎临死前的痛苦。”
“不了。”宋妤道，“我已经打断了他的骨头，也算是替那些死去的无辜之人和同袍出了口恶气。”
她拿出封印所用的法器收起黑沼的尸体，转而看向围绕在周围的妖怪们。
“你们还有事？没事的话我们就告辞了。”
……
从深林岩出来，宋妤抬眼便看见等候在巨石外的年轻除妖师。
看到她，对方快步走过来，毫不犹豫给了她一记爆栗。
宋妤捂住头，嚷嚷道:“干嘛打我？！”
韩映怒极反笑:“你不要命了是吗？跑到深林岩里去逞英雄？”
看到对方阴沉的脸色，宋妤一改愤怒的表情，扬起狗腿的笑容:“老师，我不是逞英雄，我是替咱们联盟降妖除魔去了。”
“联盟和妖族的协议你不知道？”韩映冷冷道，“你知道擅闯深林岩是什么惩罚吗？”
宋妤摇头。
“你不知道你还敢去？！你难道就没想过很可能会一去不回？”
“可是——”宋妤抿唇，认真回答，“那个妖怪杀了我们的同伴。”
“那又如何？”韩映道，“你知道一年会有多少除妖师在任务中丧身吗？你难道要替每一个死去的除妖师报仇？”
“我不能，我也做不到。”宋妤寸步不让，“可是我能做到的事，为什么不做？”
“你！”
“别生气啊老师。”眼看对方要被自己气吐血，宋妤火速蹭过给他按肩捶背，“你看我都要死了，活着的时候能多帮帮别人不好吗？”
关于死亡这个话题从她嘴里说出来是如此的轻松，让韩映的一腔怒火瞬间被无奈和懊恼替代。
她坦然面对了自己可能需要面对的结局，韩映反而不知该如何苛责她鲁莽的行为。
“而且，我有把握才会去做的。”宋妤解释道，“我体内还封印着魔神之力呢，老师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我保证！”
韩映:“……”
他再也狠不下心来责骂她，于是把目光转向一旁看戏的霍知钦。
“霍知钦，你就这么跟着她胡闹？”
霍知钦耸耸肩:“她都说她要死了，满足一下将死之人的心愿，就当我行善积德吧，不用感谢我。”
韩映:“……”你从哪里听出来我是在感谢你？我现在只想问候你全家你知道吗？！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韩映甩手转身就走。
宋妤朝霍知钦竖起大拇指表示敬佩之情，在韩映回头时立刻放下手，装模作样地说道:“霍知钦，你怎么能这样？我自己说我要死了那是调侃，你怎么能诅咒我？”
霍知钦反问:“那我应该说什么？随时要入土？会不会好听点？”
宋妤也被噎住。
她思考许久，恶狠狠道:“老娘会长命百岁！”
被她炸毛的表情逗乐，霍知钦摸摸她的脑袋，正色道:“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方法。”
韩映问他为什么要跟着她胡闹，他想，她想做什么就陪她去做，她想要什么就送到她面前，她的一生已经这么辛苦，在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前，为什么不能陪她随心所欲一回呢？
躲开他的手，宋妤扒拉自己凌乱的头发，没好气地说道:“说话就说话。别摸我头，再有下次，打断你的手。”
霍知钦收回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行叭。”
盯着两人半晌，韩映忍无可忍:“你俩还准备让我等多久？”
“来了来了。”宋妤连忙追上去，“老师，小九怎么样了？心情好些了吗？没给你惹麻烦吧？”
“……”
……
回协会领罚之前，宋妤先去了一趟云间酒店。
接到消息，凌缈早早等在门口。
生日宴已接近尾声，凌缈带着宋妤在十九楼的休息室见到凌瑜。
“给。”宋妤把妖怪的尸体扔在地上，“这就是杀死你姐姐的黑沼，凌瑜，你拿他去祭拜你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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