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半句刺激到了燕文君，燕文君一直以自己过硬的职业素养为傲。
怎么能忍受得了他人质疑他的职业水平？
他认真看起来。
但是不管怎么看，也没发现什么不一样。
他有点急躁，“没什么不一样啊，大小都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我身上穿的这套旧一点，你手上拿的这件，新一点，除此之外，真没发现哪里不一样。”
纪蓉“哼”了一声，道：“真不容易啊，终于被你看出来了。”
“没错，你身上这件，确实旧一点，它不光旧一点，而且…还是我穿过的，我刚刚拿的时候，以为它是新的，刚刚我看你背后，才发现，它不是新的，你看这里。”
纪蓉扯了扯病号服的衣领，让燕文君看，“你看看这里，有一个污渍，是我上次不小心吃东西溅上去的。”
燕文君低头一看，觉得纪蓉指的那一块位置，似乎确实与其他地方不一样。
纪蓉没等他看清楚，就松开了衣领。
实际上，那块位置，根本没什么污渍。
不过纪蓉说燕文君身上穿的那件病号服，不是新的倒是真的。
“你要是穿着这件病号服去见莫医生，莫医生肯定知道你穿的是我的，莫医生可是你的女朋友唉，同为女人，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她会很生气，洗干净的也不行。”
燕文君恍然大悟，“这样啊！”
纪蓉笑骂道：“一看你就是个大直男。”
纪蓉将病号服摊开，指着病号服上的折痕，道：“你好好看看，新衣服是不一样的，有很明显的折痕的，这种一看就知道是新衣服。”
“赶紧把衣服脱下来，换这件。”
燕文君拿了衣服，就想往卫生间走。
纪蓉扯住病号服，把脸一横，“干嘛啊，在这换不行啊。”
燕文君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因为男女有别嘛，我还是去卫生间换算了…”
纪蓉不满了，“咋了？你们男的还怕露上半身啊？你又不是女的，怕个屁啊。”
燕文君犹犹豫豫，“不…不太好吧…”
纪蓉催促道：“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儿们一样，一会让韦彤进来看到了，见我们拉拉扯扯的，指不定又要说什么闲话呢，有你叽叽歪歪这个功夫，早换完了。”
“脱！”
纪蓉语气不容置疑。
燕文君不挣扎了，上半身对男人来说，确实不算啥。
他老老实实将身上那件病号服脱下来。
纪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眼睛都不敢眨，一直盯着燕文君的左心口。
当病号服褪下来的那一瞬间。
纪蓉一个踉跄，撞到了身后的病床上。
刚刚那惊鸿一瞥，她没有看错！
病床发出“哐当”一声声响。
燕文君刚脱下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上新的，听到这一声声响，他愣住了。
然后就看着纪蓉一脸惊恐地盯着自己，他顺着纪蓉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的左心口上。
燕文君的左心口上，是两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燕文君转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脸色也开始变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逐渐变得冰冷可怕。
他的语气也变得冰冷至极，“我说呢，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在你面前脱衣服，原来如此。”
纪蓉盯着燕文君左心口的疤痕，瑟瑟发抖。
那两道疤痕，是她捅的。
在桌球场办公室，燕文君死都要带走她，彻底让纪蓉崩溃了。
她拿折叠刀照着他的心口捅了两刀。
她惊恐道：“你这个死骗子，原来，这根本不是梦，我所经历过那些，都是真实发生的。”
纪蓉指着燕文君，“难道你被我捅了两刀，没有死？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对不对？我又被你们囚禁了多久？”
如果她捅燕文君那两刀，他没有死，那么必定也受了很严重的伤，这些伤彻底痊愈，得需要多少时间呢？
几个月的时间，肯定要的。
但是莫歆觉得，她捅燕文君，仿佛在昨日。
莫歆双手捂脸，她的手指一点点在脸上摩挲，由上而下，最后停在了额头上那个伤疤上。
“你们为了编织这个谎言，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脸，变成了纪蓉的脸。”
“我不是纪蓉，纪蓉已经死了！”
莫歆浑身颤抖。
燕文君冷冷盯着莫歆，“为什么，你要那么多事？一直像这样不好吗？在这里，你有饭吃，你有菜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有地方住，有人伺候你的生活，你无忧无虑，没有烦恼，有多少人想过这样的日子，都没有机会，你知不知道？”
“为什么不懂得满足？为什么你要逼我？”
莫歆大叫道：“因为我是人，不是野兽，不是牲口。”
燕文君讥笑，“好漂亮的理由。”
“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一次不要，两次不要，没有第三次了。”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燕文君朝莫歆扑过去，将她扑倒在地。
他面目狰狞，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双眼猩红，“你捅了我两刀，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我忍不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疯，不管我做多少努力，你发一次疯就可以把它毁得一干二净。”
“我累了，真的累了，掐死你，一了百了，我不想再受这罪了。”
莫歆用力拍打燕文君。
但是他那两只手，就好像铁箍一样，莫歆根本动不了分毫。
莫歆脸色涨得通红，她觉得自己就要呼吸不过来了。
瞳孔也开始放大，开始涣散。
眼前，燕文君一下变成两个，一下变成五个。
周围的画面也在快速褪去。
先是液晶电视，然后是柜子，然后是天花板，病房里的东西，似乎全都飞起来了，它们越飞越快，最后停下来的时候，病房一切都变了。
莫歆脸色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她这是要死了吗？已经开始出现幻视了。
为什么眼前看到的东西，全部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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