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东没有声张，继续跛着脚向前走去。
这时天色已经亮了，赵延杰与周保中领着几个弟兄从西面走过来。
“张师长，你挂彩了吧？来，你坐那。”心细的周保中见张天东跛着脚向地上指了指。
众人这才发现张天东左腿流着血。
“有颗子弹头卡在了肉里。”赵延杰挽起张天东的裤角看了一下。
“没关系，你们想招给我把子弹头弄出来就行了。”
“那谁，先生在哪？”丁贵云抬起头。
“他没过来，在城西忙着处理伪军的事情呢。”赵延杰答道。
身边没有医生，而伤口又不能等，想了想，赵延杰到附近老百姓家里找来一把老虎钳子以及一些旧布，这些人谁都从未治过红伤，更没有从肉中向外拔过弹头，大家犹豫起来。
张天东急了：“赵哥，你下手啊！”
“我从来就没当过医生，也从来没从别人的肉里往外拔过子弹头。”赵延杰摇下头。
“我让你当医生，你就是医生！你从我身上拔一次，不就拔过了吗？！”张天东手捂着伤口喊道。
“没有麻药，这样往外拔是要疼死人的。”赵延杰还是不肯动手。
“疼什么疼？！子弹打进去我都没死，拔出来怎么能死人？你们几个，别磨磨叽叽的！是大老爷们不？谁来？快点！”张天东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周围这几个人。
“别喊了！让我来！”这时丁贵云挽起了衣袖，她咬着嘴唇拿起老虎钳子对准伤口处，然后用力向外一拔——
弹头被肌肉紧紧卡住，钳子根本就伸不进去。
试了两试，还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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