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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希好像只有在脆弱的时候，才会收起自己的爪牙。
她一个人独自坐在床边，屈膝环抱住自己，就像是婴儿在母亲的肚子里最原始最本能的自我保护动作。
季如深看着虚弱的简希，心里竟然泛起些许酸涩。
她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
简希的目光有些呆滞，双目之中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神色，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泥石流，一步步地走向沦陷。
季如深端着一杯热牛奶走来，轻轻地将杯子塞进简希的手里。
“喝完牛奶就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一切都好了。”
简希看着手里的牛奶微微出神，然后有些木讷地开口，“季如深，如果我真的和楚玥毫无关系，你会怎么做？”
如果，一切秘密的背后都是一个无底的深渊，那他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
“你知道，只是你不想告诉我。”简希抬起头，双眼红肿，像是兔子的眼睛，就连她的鼻头也是红红的。
“你不是一直在调查我吗？有结果了吗？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她的记忆出现了一道裂缝，在某一个时间节点忽然断开，在那个节点之前的所有都变成了一片空白，她什么都记不起来。
虽然记忆出现了空白，但是她的身体还在本能地对那段记忆做出反应，比如当她听到一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就会陷入混乱。
简希放下手里的杯子，忽然抱住了季如深。
薄薄的身子就像是一张轻飘飘的纸。
那一刻，季如深感觉到心脏猛地一缩，有些心疼。
“好好睡一觉，或许明天就好了。”
他拍了拍简希的背，安慰她。
虽然前一天他们还在发生激烈的争吵，但是这一刻，季如深忽然不舍得责怪她做的任何事。
他守在简希身边到半夜，直到她沉沉地睡去。
正在他也收拾完准备睡觉的时候，门铃忽然响起。
拉开门，站在外面的是顾怀瑾，然后慢慢地从他身后走出一个瘦弱的女人。
只一眼，季如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如深……”
她忽然扑进季如深的怀里，抽泣地哭了起来，凌乱的头发之下是一张精致又消瘦的脸庞。
她看季如深的眼神如此熟悉，说话的语态也是。
季如深的身子僵在原地，一时间忘了做出反应。
“虽然我也不敢相信这件事，但是想到曾经有人在南海能死而复生，那么一切的不可能都有机会变成可能，对不对？”
顾怀瑾有些无奈地摊开手掌，看着季如深等他做出决定。
“如深，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楚玥啊，是我啊，我活了下来，我找了你好久，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
她拉着季如深的手放在自己满是泪痕的脸上，脆弱又顽强的模样，让季如深心中一颤。
如同晴天霹雳。
这怎么可能？
他有些难以置信。
“楚玥？”
她拼命地点点头，眼里露出欣喜之色，“是我，我回来了。”
如果她是楚玥，那简希……
季如深眉头微微皱起，不自觉地向身后看去，没想到刚刚睡下的人却已经起来。
简希披着外套倚在门边，脸上的表情淡漠，目光冷静。
明明几个小时前的简希还是那样脆弱不堪的，但现在她好像又恢复如初，变得清冷又妩媚。
“如深，她是谁啊，怎么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楚玥拉了拉他的衣袖，眼里满是不解，但是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席卷而来，她握住了季如深的手，似乎在宣誓主权。
“你说，你是楚玥？”
简希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有些挑衅。
她顺着楼梯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站到季如深的面前，清冷的目光先是落在季如深身上，然后又落在楚玥身上。
几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诡异又微妙。
季如深只觉眉间突突直跳，忽然间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简希，你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简希歪了歪头，勾着嘴角露出微笑，“你的白月光回来了啊，那我是不是该走了？”
“你……”
所有话都好像忽然卡在了喉咙里，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玥真的回来了吗？
“如深，她在说什么，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你住在一起？”
楚玥双眼红红的看着他，拉着他的手，就像是害怕再次失去他，那种悲凉与痛苦看得季如深心如刀割。
这就是他的阿玥啊。
可是……
他又回头看向简希，眼里满是复杂。
“既然这样，那就做个选择吧，是选我，还是选她？”
简希看着季如深，发出了致命一问。
“如深……”楚玥紧张地拉住他的衣角，“你会选我的，对吗？”
“我……”
“季如深，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对我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简希忽然也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熟悉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像是一阵电流袭过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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