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如今这个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瞒不住了呀。
段玉宸看着院长脸色微微一变的样子，心里面划过一抹了然。
“没事，你也把我养到大，我打心眼里面也是把你当做我父亲一样对待。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养育之恩大于天。”段玉宸微微侧目，看着老人沉静的样子。
“阿宸……是我对不起你。”院长忽然之间就要跪下了。
段玉宸看着他这个样子面无表情地又把他扶了起来，“你可千万别这个样子，这是要折我的寿呀。”
他还想要跟自己家狗子长命百岁，白头到老活下去，怎么能折寿呢？
“当初来收养孩子的那一家人，实际上并不是来收养的……而是来找孩子的。”
回忆起那些年的事，院长感觉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捏着他的心脏。
“嗯？”
少年没动。
“他们当时带着一个半块的玉佩来找人，而你当初被丢在福利院门口的时候，襁褓里面也装着另半块玉佩。”院长低声喃喃。
“所以你就把我的玉佩在那个时候拿出来，把你儿子推出去，对那家人谎称他才是那个孩子？”段玉宸看着他说不下去了。
于是替他直接接话。
只是没想到这么狗血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如果要是自己是那家人的孩子，段慕天又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说你妈妈当初生下你之后就撒手人间，而你又因为意外情况之下丢失。阿宸，你知道的，我这辈子一直都在为福利院着想，这是我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错事，求求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院长先生一步走上前颤抖地伸着手准备握住段玉宸的掌心。
可是少年躲开了。
段玉宸的目光似乎是带着几分笑意，但是笑容却又不达眼底。
“那些也是我的家人呀，如果我要是原谅你的话，我这么多年经历过的不公谁来承担？”
段玉宸实际上打心眼里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
他对亲人这种东西的感情几乎淡薄到了极点。
他上辈子掏心掏肺地对段慕天好，可是到最后对方故意让他患上癌症，故意在手术室里面夺走了他的心脏。
仅仅只是为了救他的另一个私生子而浪费了他的生命。
段玉宸感觉亲情这种东西，好像也没有那么值得让人在意。
可是他必须要警醒一下院长，万一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怎么办？
“所以后来你父亲来接你的时候，我就直接让你跟着他回去了……为的就是想要弥补一下我的过失……”院长老泪纵横。
“嗯？可是我跟着他回去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他本来就是我父亲啊。”少年不太理解他的话。
为什么对方能够这么光明正大，而且又坦然自若地把这件事说出来？
更何况自己跟着段慕天回去之后，也没有迎来好的结局。
“而且我琢磨着像这种事儿，从法律层面上来讲，应该可以给人判刑了吧？”段玉宸说着，目光落到院长先生身上。
院长整个人的脸色煞白。
他当然知道。
当初替换身份也是为了儿子，阿宸会怨恨他也是应该的。
他可以更早的去享受原本属于他的生活，可是又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平白无故在这个福利院里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而且像那种富裕人家应该会给阿宸更好的教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直接耽误了阿宸的人生。
“除了抱歉，我也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当年的事情是我有错在先，阿宸如果你要是想去报警的话，那就去报警吧。”老人闭了闭眼睛，看起来沧桑了不少。
倒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拉开了旁边的抽屉，在最里层翻出来了一样东西。
被层层纸张压着的一封信。
“这封信里面应该也有关于你妈妈那边的事情的线索。终究是我欠你的这些东西，我应该当初在你走的时候就应该给你。可是我想着你去跟着你父亲过好的日子，这些东西应该也用不着了……”
院长在旁边解释。
把信封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便伸出了双手。
“你现在要带着我去派出所什么的，我都没有怨言，走吧，不过我们要回避一下福利院的小朋友，他们看见我走了，肯定会难过的。”
院长还是在担心福利院里面的那几个小家伙。
段玉宸微微低头瞧着那个信封。
问道，“如果要是别的小孩子再发生这种事，你还会找人去替代吗？然后让他们错失亲子团圆的机会。”
院长赶紧摇头。
那一次的事情已经让他愧疚了十几年。
他怎么敢。
他小心翼翼，而且又惶恐不安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段玉宸唇瓣微动，
“世人常说，养育之恩大于天。更何况这些年在福利院的日子很开心，对于那些亲人，我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不过倒是没什么感觉。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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