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已经上了过半，四年级四班的教室里还空着两个位置。
长廊尽头，三楼办公室里，班主任林玉正沉着一张脸，对她的两大爱将做思想工作。
“苏蕊，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苏蕊抽泣着道：“老师，是别人说的，又不是我胡编乱造的，我还有错了？”
“没有事实依据你能跟着胡说吗？那不等于传播谣言吗？而且，那种话有多伤人你不知道吗？”
“可是她也不该打人呀，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她就动手打人，林老师，你说她有错没？”
林玉蹙着眉头，转向易念，“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申念。”
“知道，我不该打她。”易念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你给苏蕊同学道个歉。”
“道歉可以，但是她必须先给我道歉。”
“凭什么？我说你几句又不会死，凭什么给你道歉！”苏蕊的嗓门立刻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一激动连哭都忘记了。
“那我凭什么给你道歉？我打你一下又不会死！”
“你！”苏蕊跺脚，“林老师你看，她打人还这么嚣张。”
林玉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已经元气耗尽，这么大的女孩子正是敏感时期，成绩越好自尊心越强，必须徐徐图之，一点都心急不得。
“好了，你们先回去上课吧，中午过来，到时候老师再慢慢跟你们讲道理好不好？”
“不行！林老师，你不能这么袒护她，她打人就是不对！”
“那你胡乱说话也不对啊。”
“是，我是有一点点错，但是我的错没有她的错大，林老师，你不能因为她爸妈死了就这样偏袒她，这不公平！”
“你！” 易念听着拳头都握紧了，“你再胡说八道我还打你！”
“申念！”林玉呵斥道，“你别添乱了，回去！”
“哼，申念，我跟你说我已经通知我爸了，他马上就到，你等着吧。”
易念没理她，直接跟班主任说道：“林老师，那我先去上课了。”
“好，去吧。”
“你别走，不跟我道歉你别想走！”苏蕊见班主任没站她这边，实在气不过，这会看易念要走，更是按捺不住，过来拉她。
易念使劲甩动手臂道：“你干什么！”
“快跟我道歉！”
“你先道歉！”
“谁打人谁道歉！”
“办不到！”
“哎呀，你们别闹了！……苏蕊，苏蕊，你抓人家头发干什么？放开呀！”林玉急的也上手了，帮助易念挣脱束缚。
苏蕊哭道：“老师，你太偏心了，我不服！”
“苏蕊，”林玉摸着她的肩膀安抚道，“老师不是跟你说了吗？中午再找你们谈话，你先回去上课好不好？”
“不好，她今天要是不给我道歉，同学们会怎么看我，以后都来欺负我是不是？”
“苏蕊……”
“我不服！我就不服！你们都欺负我！”苏蕊此刻钻了牛角尖，觉得自己满腹委屈无人理解，当即抹着眼泪冲了出去，才到门口却跟一个肚子胖胖的男人撞个满怀。
“蕊蕊，你怎么啦？”
“爸爸！”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苏蕊眼睛一亮，原本悲伤的面容满是惊喜，“爸爸你终于来了，就是她，她打我，你看我的脸。”
苏蕊的爸爸苏庆安看着女儿原本粉嫩的小脸明显肿了一块，心疼的不得了，帮女儿擦掉眼泪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林老师，刚才蕊蕊给我打电话，说她被一个叫申念的打了，怎么回事？”
林玉忙招呼道：“苏蕊爸爸，您先坐，我们坐下来说。”
“我不坐，我就想说我女儿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给某些同学练拳的，对这件事你们学校有什么说法吗？如果没有我就自行解决，不需要你们操心了。”眼睛一瞥看到申念站在一旁，又指着她问道，“蕊蕊，是她吗？”
苏蕊点头，“就是她，爸爸，刚才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打我。”
苏庆安冷笑了一下，走近申念。
林玉感觉不妙拦在他前面道：“苏蕊爸爸，她们都是孩子，孩子之间闹矛盾也是正常的，我们要正确引导，不能……”
“你放心，我就是来引导她的。”苏庆安一把推开林玉，指着易念的鼻子说道：“你叫申念是不是？”
“是。”易念昂起头，努力咽了下口水，虽然心里紧张，但是她的一双眼睛还是直视着来人，未显丝毫怯懦。
苏庆安看着这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脑子里只有一串评语：有爹生没娘教，这么小就会打人，不教训教训迟早是个祸害。
“你打了苏蕊是不是？”
“是。”
“打人对吗？”
“不对。”
“那你跟她道歉没?”
“还没有。”
“为什么不道歉？”
“她先说了不好听的话。”
“不好听就要打人是吗？”
“叔叔，她污蔑我妈妈，所以我才……”
“我去你妈的污蔑！”苏庆安手起掌落，朝着易念的脸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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