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昔几下从地下室的楼梯上跳下来，凑到秦山跟前，圆眸焉坏焉坏地半眯。
“山儿啊，你瞧瞧你被哥哥们欺负的，都奄奄一息了，我好心疼呦。”
秦山被折腾地进气少出气多了，他懒洋洋地拖着身体靠在地下室的墙上，“没大没小的，叫爹。”
“好的，山儿啊，爹爹我好心疼你呦。”秦玥昔听话地眨眨眼，按照秦山的要求，道。
秦山：“……”
“边儿去，”秦山凶巴巴地赶人，“你就不让我死的安宁点吗，每天骚扰我，让我怎么死的舒服。”
“死还得舒服，要求挺多，”秦玥昔扒拉一下他已经黏在他上的手腕锁链，疼得秦山倒吸一口气。
“那就别死了。”她垂着圆眸，道。
有一瞬间，秦山差点把秦玥昔当成了羽，那个骨子里是强势的女子。
他回神，调笑地看了秦玥昔一眼，“怎的？你舍不得？心疼你爸爸了？”
秦玥昔伸手，捣鼓了两下把锁链打开，揭开锁链的时候，秦山的血肉黏在了上面，黑色的锁链也染成了血红色。
“你干嘛？快给我锁回去。”秦山眼看自己马上就要求死成功了，急得恨不得拿过秦玥昔手里的锁链，把自己绑回去。
靠，我TM从A国跑来华国图什么？不就是图的想让儿子弄死他，既了却了儿子的心愿，又能让自己去找羽儿，一箭双雕，多完美。
结果现在我都躺平了，你不让我死了，这叫什么事。
秦玥昔没理他，随手抛开锁链，转身，照旧找医药箱，回头，秦山鬼鬼祟祟地探着胳膊想扣在锁链里。
她走上前，扒拉开秦山血肉模糊的爪子，垂着眸给人上药，秦山幽怨地看着她，眼神那叫一个绝望。
“你让我死吧。”秦山和人打着商量。
秦玥昔“和蔼”地给人上药，道，“没门，我联系好佛家寺庙了，一会儿把你送走，直接让你剃发出家。”
“……我不要。”秦山拒绝，“我想死。”
“让我死，求你了。”秦山说话开始三字经一样三个字三个字往外蹦。
秦玥昔：“你做梦。”
秦山：“……”
他气得往那一躺，大幅度动作牵动伤口，血开始哗哗往外流，凤眸一闭，不管不顾。
秦山自是可以在其他地方死的，他主动来锦绣别墅，无非是想还了欠下秦涎他们的，也来亲眼看看女儿，不用每天像个贼一样窥探人的生活。
“别想死，你欠我们的还没还清，还是乖乖去寺庙里做和尚吧。”秦玥昔在这三天里也看清了秦山这个求死的想法。
她一直想不通，既然秦山言语里那么厌恶子女，又为什么要想去偿还自己的罪孽。
仅仅因为讨厌美人哥哥长的和他像，他就自小虐待美人哥哥，狂暴症的症状可没有虐杀人。
秦玥昔固执地想知道为什么。
秦山实现愿望去死了，自己岂不是这辈子都不知道原因了？
不准死，活着赎罪吧。
秦玥昔执拗地不准秦山死。
秦山不吭声了，凤眸淡淡地看着她，像个洋娃娃一样任人摆弄，剧烈的疼痛也没让他有半分反应。
他想，自己真是个坏爸爸啊，连女儿向自己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也做不到。
秦玥昔低着头，敛起羽睫，离他极近，人类致命的弱点脖颈就露在他面前。
秦山抬手，雪白的指尖滴着血，血顺着冷白的指节落在地上，绽放一朵朵地狱的彼岸花，他做了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手指搭在女儿头上，撸了一把。
秦玥昔的墨发染上血红，她抬眸，不满地瞪他。
他满足地弯眸，笑了，凤眸弯起的弧度很漂亮，他笑的很开心，像个小孩儿似的，眼尾微翘带着愉悦，只是凤眸渐渐地失了神，气息也在轻轻减弱，手腕也有些脱力地松垮在一边。
秦玥昔似是察觉到了，她抿唇，白嫩指尖还搭在秦山的衣角上，微蜷起来。
【857，拿一颗伤愈丹。】她对空间里的857道。
自从上一次她都快没气了还不吃伤愈丹以后，857就没收了她的药，自己拿着以防秦玥昔不吃。
【伤愈丹……无法给非任务者服用，给他吃了也没用。】857道。
秦玥昔似是没听到857的话，有些晃了神，圆眸微抬，盯着这个自己应该称为父亲的人。
她亲手把他送到哥哥们手上，恶作剧地想看他被折腾地半死不活，她清楚哥哥们下手都会有分寸，不会让他死在锦绣别墅——因为他们怕秦山的血脏了这里。
但她不知道也没想到，秦山的求死念头居然强到了这般地步，强到自己给他上的药，都被他悄悄挖掉了。
“不准死。”女孩嗫嚅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里，阴冷的地下室从门口微微照进来点光，不过也只是点，根本不足以照亮那对父女。
秦山拉过人，垂着脑袋埋在秦玥昔的肩头，虚弱的凤眸似是带着笑意，“你等等我，我去找你。”
【——“你叫什么？”
——“羽。”
——“我叫秦山，是你的救命恩人，9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得为我效命，懂吗？”
——“嗯。”
骗子，明明说好你的命是我的，但最后你居然擅自丢下我了。
骗了人是要有惩罚的。
那我就罚你下辈子的命也归我管。
羽儿，你下辈子别骗我了好不好，不然我真的会撑不住的。】
一句没头脑的话后，秦山抱着自己的女儿，自己曾满怀期待等她出生的宝贝女儿，微弯唇，满意地闭了眸。
他早就该扛不住了。
——只是想再看一眼女儿而已，最后一眼，可惜的是，他最终也没见到那个继承了天朝的儿子。
地下室突然变得很安静，平时闹腾的人突然不说话了，秦玥昔的手顿时无措地不知该推开人，还是该抱人，直到肩头低低的呼吸也停止了。
秦山死了。
没有任何征兆，甚至上一秒还在和她嬉笑撩骚的人，停止了心脏的跳动。
……
作者有话说：
秦山：我就这么下线了？
作者：那让你诈个尸，再喘两下？
秦山：滚吧。
作者：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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