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节课许多人上得心不在焉的。
以前是有很多女生偷看苏慕白的脸，上课上得心不在焉，现在众人心不在焉不是因为苏慕白的美貌，而是在苏慕白旁边浑身散发着某种变态气息的唐绯。
跟在他一个大课室里，感觉就像是和一只随时可能发狂的危险猛兽一起上课，一个个学生本能地绷紧了神经。甚至连授课的云引川多多少少都有这种感觉。
苏慕白比所有人都难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因为唐绯一直在盯着她看。
变态什么的，苏慕白见多了。
但被一个能随时要她命的变态，还曾试图杀死她的变态老盯着，那种感觉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她从未试过上一课，上得如此煎熬的。唐绯看她的目光，简直就像是一只野兽打量自己的猎物，考虑着往哪里下口。
一下课，苏慕白立刻就离开了教室，唐绯笑着跟上去。
————
夏日炎炎，炽热的日光穿透树叶的缝隙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投下了斑驳的树影。两道身影从这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上经过。
苏慕白走在前面，唐绯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他跟了她一路，差半步的距离，沉默着也不说话，视线却一直在她身上。苏慕白被他的视线瞧得很不自在。
“你为什么跟着我？”苏慕白终于忍不住跟唐绯说话。
唐绯轻笑了一下：
“你忘了我们住在一起了吗？”
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几乎称得上温柔，苏慕白大惑不解。他之前不是都想要杀死自己了吗？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完他这话，苏慕白沉默着朝前走去。
唐绯跟上来，他看了眼苏慕白美好的侧脸，问：“你就不好奇，这些日子，我去了哪里吗？”
苏慕白一句话终结了话题：“不好奇。”
她心中气愤，去了哪里？
去杀自己了呀！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想杀她的理由。
无论什么理由，他既然都要杀她了，她除了将他当成敌人来防备，还能如何？
或许是感觉到了苏慕白的不快和冷淡，唐绯自己开口说：“前段时间我练功出了点问题，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样子。之前我并不是故意对你态度那么恶劣的，我为自己之前的态度道歉！”
“对不起！”
苏慕白止住了脚步，她望着他异色的双眸，心里有种难言的气愤：态度恶劣？你岂是态度恶劣？
她望着唐绯的脸，她又想起了那一幕：
坠落的飞船，身披黑袍如同鬼魅般的男人伸手出长着漆黑指甲的手指，全身释放出无比可怕的杀意让她无法动弹，他的脸被面具覆盖着，面具不断变化着色彩和图腾，面具下露出的猩红眼睛冰冷残酷……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杀死。
虽然从小到大，她遭遇过无数次的刺杀，但是第一次距离死神如此之近。现在回忆起来，她还心有余悸。
苏慕白换上了虚假的笑容：“唐师兄没必要跟我道歉，正如你所说，我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她说完转身就要朝前走，唐绯伸手抓住了她一只手臂：
“那些话，我收回。”
苏慕白笑着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可以收回。”
唐绯注视着她冰蓝色的眼瞳：“你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苏慕白这回是彻底愣住了。
他在说什么呀？这话说得简直像是在讨好她一样。
明明不久前他还想要杀她来的。
苏慕白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是他抓得实在是太紧了。她只好说：“我没生气，你能放开我吗？”
唐绯注视了她三秒后，放开了她的手。
苏慕白继续往前走，唐绯跟上去，很快地他们两个就回到了学舍。
院子里的两棵梅树枝叶繁茂，摆在屋子前面的两个大水缸里栽种的缸莲已经开了花，不过菜圃里面的菜全没了。
见唐绯看向菜圃那边，苏慕白说：“我没想过你还会回来，所以叫人将你种的菜都拔光了。”
唐绯看着她带笑的脸，他说：“你在这里，我肯定是要回来的。”
苏慕白笑容稍淡：“这话怎么说？”
唐绯近前，他低头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戏谑：“怕你想我想得吃不下饭。”
这话说的暧昧，苏慕白脸色一变。
唐绯又补充：
“不是你说的吗？你吃惯了我做的菜，别人做的你都吃不下了。”
“习惯这种东西，真要下定决心改，还是很容易改的。”苏慕白笑着说。
唐绯一双异色瞳看着她：“上瘾了，就难改了。”
苏慕白说：“我很难对什么东西上瘾。”
唐绯盯着她的眼睛看，苏慕白不闪不避，他们两个就这样互相盯着对方，十余秒后。唐绯说：
“你晚上想吃什么？”
苏慕白说：“不用麻烦了，我没胃口。而且，厨房里也没准备食材。”
说完这话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苏慕白一回到房间，平静的表情就挂不住了。她背贴着门，脸上又是咬牙切齿，又是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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