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处很不稳定的空间里，悬浮在天空中的石块时不时地往下掉落几块。在一片开满了鲜花的草地上，两个身影挨着躺着，望着天空上被撕裂出来的一道道空间裂缝。
苏慕雪追着唐绯砍了一个时辰，她已经将自己的灵力消耗得干干净净了，她的气也消了，所以现在他们两个很和平地躺在这里望天空。
“好像所有人都离开了。”苏慕雪说。
没离开的除了他们两个，都已经死了。
唐绯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到底练的是什么功法。”苏慕雪问。
“《天魔典》。”唐绯说。
苏慕雪说：“胡说，我虽然没练过《天魔典》但我就没听过练了这功法，还能变成不死身，变成你那副样子的。”
“我练的是《错乱天魔典》。”唐绯说。
“啊？”
苏慕雪想到了什么，霍地坐起身来。她看着唐绯说：“你不会连《天魔典》这样的功法都敢改了吧？”
唐绯：“……”
“你……你……”
看着默认的唐绯，苏慕雪真想剖开他的脑子看看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她激动地说：“你不要命了吗？你是真不怕死啊！”
“这也不怪我。”
唐绯跟她说起了自己被同父异母的弟弟陷害打落悬崖谷底，而后误打误撞地撞入了一处墓室里面，发现了一位高人坐化的骸骨。那具骸骨的纳戒里，藏着《天魔典》。
“那个时候我也没得选了，不练只能等死。上面全是古代语，我那个时候古代语不太好，我就猜着练……”
苏慕雪：“……”
猜、猜着练功？
她甚至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虽然是猜着练，但是越来越顺，我就练了三个月就从废人刷到神元境大圆满了，可我把我高兴坏了。没过多久，身体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脑子里好像两个人在说话，后面声音越来越多，杀戮欲一直在心里叫嚣，我才感觉到不对劲。”
“再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心怀不轨地想要夺取我身体的那家伙，我还把他当成自己师父。我……我吞噬他的魂魄之后，才、才知道我对《天魔典》的理解，没有一句是正确的。”
苏慕雪已经看到了他变成怪物的模样，他也没啥好隐瞒的了。唐绯现在有点破罐子破摔算了。
苏慕雪：“……”
没有一句是正确的？
此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震惊哪一点好？是震惊他靠着自己瞎编都练成了神元境大圆满，还是震惊他居然能吞噬灵魂。
“后来呢？”苏慕雪问。
“我为了消除《错乱天魔典》的副作用，去找楚国的那位被称为鬼才炼药师的封不凡，结果那家伙居然想要将我炼成药人，我一气之下，将他宰了。”
“然后……”
“然后我将那混蛋的魂魄也吞噬了，得到了他大量的炼药知识。姜玄，就是我那个师父，加上他两个炼药大师的知识储备量，我觉得我应该能炼出消除《错乱天魔典》副作用的药物来。”
“结果发现我太高估自己了，我炼出来的药吃了之后，更加严重了。”
苏慕雪：“……所以你变成这样子，除了《错乱天魔典》的副作用，还跟你乱吃药有关？”
唐绯：“……也许……大概吧……”
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一开始他炼制的那些药都是失败品，越吃越严重。后面炼制的药才逐渐起了效果，但很快就会产生抗体。
“你来华扬学院是为了什么？”苏慕雪问。
“看书啊！”唐绯说。
“啊？”
“藏骨塔不是号称天下藏书最多的地方吗？我就是为了看书才来的，或许某一本书里藏着我要的答案，也或许哪一本书能让我灵感涌现，我就能解决自己的问题了。”唐绯说。
苏慕雪听了说：“原来是这样啊！”
唐绯来华扬学院的原因居然是为了看书，想想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那、那你为什么要杀我？”苏慕雪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在唐绯说出自己是黑雾，苏慕雪却没有一丝一毫意外的时候，唐绯心中就在猜测，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现在她问出来，他心里的石头好像落地了，只是落地的瞬间砸得沉甸甸的，让他的心坠入了深渊中去。
所以，想起她此前的种种反应，她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跟他在一起的？是恐惧吗？她是因为害怕他会杀了她，才被迫妥协吗？
“我……我一开始没看出来你是女人。”
唐绯瞥了眼苏慕雪又收回视线。
苏慕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唐绯尴尬地说：“我、我以为我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说出这句话，他窘迫起来，他瞪着苏慕雪说：“这都怪你，你为什么要扮成一个男人？你扮成男人就算了，你还来勾引我。本来我那个时候状态就不稳定，你害得我以为自己性取向出来问题，我觉得自己不正常，于是我就……”
苏慕雪听着唐绯说出那句“我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觉得很想笑，听到后面她又生气了，她说：
“所以你想要杀我？杀了我，你觉得就一了百了了吗？杀了我，你就正常了吗？”
当时的唐绯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他点了点头。
苏慕雪冷哼一声：“凭什么？我又不知道你情况，你凭什么怪我啊？”
这确实不能怪苏慕雪，只是那个时候，他的理智已经崩塌了。
“那你为什么最后又没下手？”苏慕雪注视着他的眼睛问。
唐绯低着头，耳根发红：“我、我下不去手。”
苏慕雪听他这么说，心中有点高兴，又有点生气。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人的？”苏慕雪问。
唐绯说：“在你船上疗伤的时候。”
苏慕雪想起自己在那个时候解除了雾里看花的效果，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就在船上。重新回忆起当时疗伤的事情，苏慕雪觉得哪个地方有点不对劲。以前没觉得有问题，现在她觉得哪里不对。
比如说，她记忆里自己服用了紫神浆，所以伤势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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