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点点月色透过窗棂散落在地，静谧间衬得凤熙熙的感知也敏锐了起来。
谢景尘平稳的呼吸声透过耳畔，钻进了脑子里，连带着勾起过往的缱绻记忆。
一声声温柔的熙熙似乎又响了起来。
“熙熙，睡了么？”
轻唤声还真响了起来。
凤熙熙一顿，下意识要扯过被子，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奶娘的声音，暗恼自己的悸动，扬声应了，“没呢。”
起身习惯性的便要下床，纱幔卷起，迎头正袭来一件外袍。
熟悉的冷香钻入鼻尖，凤熙熙眨眨眼，抬手抓住衣服，“阿尘？”
“我出去，你把床收了，梳洗下。”
声音带着沙哑。
凤熙熙挑眉，随手将衣服扯下，“无妨，是奶娘。”
稍显凌乱的发丝散在耳后，凤眸盈着慵懒的水意，烛光下的唇瓣娇嫩欲滴。
喉结微动，谢景尘眸光暗了暗，不由分说的将她抱到了桌前，“梳洗。”
就算是奶娘也不行。
她都不知道她有多诱人。
侧头看着他灼灼的双眼，凤熙熙只得无奈的松口，“我先收床。”
“不用收了。”谢景尘抬手拦住了她的胳膊，却并未解释，只是自己也束好了衣带。
了然的颔首，凤熙熙也没多想，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开门将奶娘迎了进来。
“熙熙啊，我给你做了件新年的衣裙，你......”
奶娘慈爱的笑意在看到谢景尘时有些凝窒，再看到那张大床，奶娘手中的衣服差点掉落在地。
这是......什么意思？
俩人住在一起了？
奶娘心下犹疑，皱眉不自觉沉了脸。
虽说她是看着俩人在一起的，可自家熙熙终究是大家的嫡女，就算断了关系也不能行那有悖伦常之事。
“奶娘。”谢景尘衣衫齐整，微微躬身，面色坦然无波，“我身上余毒未清，加之这几日有外敌环伺，我便自作主张差人搬了张床进来，请奶娘见谅。”
“奶娘放心。”随着奶娘脸色的和缓，谢景尘薄唇紧抿，单手举起，一字一顿间认真的很，“在定亲成婚前，我绝不会让熙熙名节受损。”
他虽平日总想粘着凤熙熙，但何为底线他还是清楚的。
心下不可遏制的一颤，凤熙熙骤然抬眸看向他，一温和一惊诧的视线交叠，凤熙熙低头躲开，只是唇角扬起。
这家伙。
“好好好。”
奶娘这才将心落下，看着谢景尘愈发满意，久经沧桑的眼底泛了点点欣慰，“将军既有此心，老婆子我也放心了。”
“只是一会儿我要给熙熙试试衣服，还得劳烦将军行个方便。”
“奶娘言重了，我这就去外面等着。”
将谢景尘支了出去，奶娘这才拉着凤熙熙坐到了床边。
粗粝的指腹爱怜的摩挲着她的手背，奶娘语重心长道，“熙熙，刚才你可听清楚了？”
“嗯。”
“将军是个能靠得住的，对你又放在心上，你可能觉察到？”
凤熙熙耳垂染了酡红，不想奶娘如此直白，轻轻点了头。
“这丫头，这还有什么害羞的。”奶娘哑然失笑，压低了声音悄然道，“既如此，你可得把将军拢住了。”
“赶紧寻个日子定亲，我也好放心啊。”
“定亲？！”凤熙熙掩唇惊呼出声，心跳乱了几拍，忙不迭的摇头，“奶娘。”
“怎么？你不想和将军在一起？”
奶娘冲着门外莫名僵硬的身影努了努嘴，揶揄的笑开，“那可便宜别人了。”
“奶娘。”嗔怪的唤了几声，凤熙熙也便只有在她面前才有如此寻常女儿的情态，咬着唇瓣小声低语，“说什么呢，这也太急了。”
“不急啦。”奶娘哄着她起身换衣服，见缝插针的怂恿，“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等看着你成了家，老婆子我就算死也心安了。”
“呸呸呸。”
凤熙熙换好衣服，亲昵的抱着她的胳膊娇嗔，“奶娘快快乐乐的，一定能长命百岁。”
“那你还不快点和将军定亲让我高兴高兴？”
“好嘛，定亲。”
没想到自己也尝到了被催婚的滋味，凤熙熙乖巧的对着奶娘点头，惹得后者笑眯眯的带着尺子往外走。
“那一套是给将军的，你一会儿让将军试试，我就不打扰了。”
奶娘渐渐走远，门外的影子一动不动。
虚掩的门缝被轻风吹开，凤熙熙好整以暇的靠着床头，扬声调侃，“将军不进来？”
谢景尘于下一瞬已出现在了凤熙熙面前。
房门关上的同时，凤熙熙瞄到了门边散落一地的叶子。
默默替窗边的冬青树哀悼了几息，凤熙熙抬手挡住了他贴过来的身子，勾住他的下巴，望着他灿若星辰的双眸，勾唇道，“都听见了？”
“嗯。”
谢景尘颔首，眸底似是藏着炽热，低头吻住她白皙的指尖，声音磁性而低沉，“熙熙，我们什么时候定亲？”
“谢景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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