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又偷跑出来的？吃饭了吗？”
白病已像是没看到茶几上摊开的相册，像上次一样，语气里没太多感情的问她。
“唔……没有。”
景少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下午的时间很宝贵，她最近几次都没有想起吃饭这回事，反正早上会重置，她体检完去吃饭也是一样的。
白病已起身开了灯，像上次一样，从橱柜里拿出一碗泡面，冲了一遍水壶，开始给她的泡面烧水。
景少微起身，偷看了一眼被压在身下的手机，还没有新的消息，她松了口气，刚才生怕白病已说话的时候手机响起，幸好没有。
她把手机调到静音模式，揣到了兜里，主动去厨房和白病已搭话。
她试探着开口：“白组长，我看到床头的相册了。”
“嗯。”白病已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她想了想，准备先从他和云蓝的关系入手：“您和云组长以前是同学？”
“嗯。”白病已双手抱胸看着灶上的水，依旧没有多余的反应，但景少微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好像变得温柔了一点。
有戏！
景少微得寸进尺：“你们……是情侣关系？”
那个相册里除了他就是云蓝，景少微很难不作出这样的猜测。
白病已终于有反应了——他上前两步把灶上的火关掉，单手提壶准备给景少微泡面。
“没有。”他的语气依旧冷硬，但变红的耳根在灯光的照射下相当明显，景少微也没办法装作看不见。
“只是好朋友。”他甚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补充了一句。
景少微回头看了看还在茶几上摊开的相册，她是该不信还是装作相信呢？
行吧，只是好朋友，最多只是单方面喜欢的那种。
景少微无意八卦这么多，她提这个只是想知道——
“白组长，那张照片是你拍的吗？我那会怎么只有那么小啊？”
她接过白病已泡好面的碗，边往茶几端边问道，希望经过前两个问题的麻痹，白病已能在这个问题上放松警惕。
“是我。”他只选择性的回答了前面的问题。
景少微有点丧气，白病已完全不接话茬，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等面泡好，景少微在心里和江重黎讨论了几句，准备仗着在时间循环里直接莽，反正明天大概率会重置，今天做的过分一点也没什么。
“白组长，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你，四组的职能究竟是什么？”
她揭开了泡面的盖子，用揭开谜底的决心。
“你不知道吗？”白病已坐在单人沙发上，神色不明地看着那碗泡面，反问道。
“我该知道吗？”景少微掰直了用于固定的塑料叉子，又把问题打了回去。
“嗯。”白病已背靠向沙发，双手十指交叉，似乎在考虑什么。
“我不知道我现在知道的对不对。”景少微卷起了第一口面，吹了两下，继续道：
“帮客户把代.运生的孩子养大，直到他们需要器官或者身体其他部件的时候，用养大的孩子去给他们置换，是吗？因为亲子间的互斥反应会小很多？”
白病已笑了笑：“不对，但对了一半。亲属之间的排异反应确实会小很多，我们也有成熟的技术去处理这些排异。”
“但是？”景少微清楚这样的话后面往往伴随着转折。
“但是，有完全不会排异的选择，我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他说完起身收走了茶几上的相册，放回卧室的床头柜里，折回来的时候问景少微：“你今晚住这里还是我送你回去？”
景少微看了看没吃完的面，说：“我住这里，明天早上自己回去。”
她猜测白病已问话的意思是如果她选择住这里，他会像那天一样去其他地方，如果她选择回去，那他就可以住这边了。
她当然不会回研究所，手机还在身上呢，根本过不了安检，而且何洛岩的回复她还没收到，还是得独自行动才行。
“好。”白病已果然走向了门口。
在他打开房门出去之前，他突然回头问了一句：“你没和云蓝说起过这里吧？”
景少微没理解他什么意思，只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
门关了，房间再次只剩景少微一人，她安静地吃完泡面，收拾完桌子，才慢悠悠拿出被她忽略良久的手机。
何洛岩还没回消息，她重新把模式调回振动，放在一边，和江重黎谈论起刚才和白病已的对话。
“什么叫有完全不会排异的选择？什么样的移植会不排异，双胞胎之间吗？”
景少微此时真的恨自己不是医学专业，对这些知识了解的太少太少，根本没办法第一时间反应上来别人是什么意思。
“嗯，差不多吧，基因相同的两个个体可以视为同一个人……”
江重黎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但他也不是医学专业，只是比景少微了解的稍微多那么一点点。
基因相同的两个个体……江重黎突然想起他在江州时看到的医学杂志，整个人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子把几乎所有线索都联系了起来！
“少微，我知道了，我们第四次循环的关键点不是刘颖。”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尽量稳定下来和景少微沟通。
“不是刘颖？那是什么？”景少微也觉得可能不是刘颖，因为那条线他们已经走完了，并没有发现和四组、5号有什么关系。
但到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就是糊里糊涂地走出了循环，返回去复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那本医学杂志，我那天等何洛岩的时候看了会书，你还记得吗，那上面有报导克隆熊猫。”
“是。”景少微记得那本杂志，应该是办公室统一订的书，有好几本摞在一起，江重黎夹纸条拿了一本，她看到的克隆熊猫也是那一本。
“我觉得，我们的时间循环，可能和克隆有关。”江重黎的话说的无比的艰难，他几乎已经把整件事理清楚了，虽然还差几个关键点，但并不影响事情的全貌。
但正因为理清楚了，他才会说的如此艰难，他甚至纠结了一番到底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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