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杀人，救人
因为惦记着家里的两小只，回程的路余素瑾比来时走得还要快。
许是知道她放心不下两小只，汪六平一路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尽量配合余素瑾的速度。急赶猛赶总算是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到了龛谷寨。
还没进寨子，便看到汪巧云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急急的说道：“素瑾姐姐，不好了，你家里出事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余素瑾脚步猛的一顿，一颗心慌得几欲跳了出来，她一把攥住了汪巧云的手，问道：“巧云，我家出什么事了？”
汪六平也紧跟着问了一声，“巧云，出什么事了？你娘和你哥呢？”
“是黄鼠狼，黄鼠狼和癞皮狗，他们俩把攸宁和幼瑾给带走了。”汪巧云说道。
余素瑾拔脚便往寨子里跑。
汪六平抓了汪巧云的手，也急急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问汪巧云，“你娘呢？攸宁和幼瑾不是在家和你玩吗？怎么就会被他们俩给带走了。”
“是吃中饭的时候，娘留攸宁和幼瑾在我们家吃，他俩不肯。回到家就被黄鼠狼和癞皮狗给抓走了。”汪巧云气喘吁吁的说道。
汪六平急得不行，这俩个无赖，谁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余素瑾喘气如牛跑到家时，她家的院子外面已经围满了人，见到她来，有人默默的退到一边，有人想要上前却在下一刻又顿住了脚，所有看过来的目光，即有怜悯又有无奈。
“素瑾，素瑾……”田氏苍白了脸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余素瑾，眼泪簌簌的直往下掉，“素瑾啊，这可怎么办啊？这到底怎么办啊！”
“人呢？”余素瑾深吸了口气，目光幽幽的看了田氏，问道：“他们把攸宁和幼瑾带哪去了？”
“带去老虎尖了。”田氏哭着说道：“黄鑫发说让你在天黑前拿银子去赎人，不然就把攸宁和幼瑾留在山里喂老虎。”
余素瑾提在喉咙口的心刹时便落回了原处，只要还在这龛谷寨内她就不怕，不就是要银子吗？好，她给，只希望他们有命花就行！
打定主意，余素瑾放下身上的竹篓，转身进了厨房，将做好的弓拿了出来，拿出今天刚买来的弦。左脚踩住下弓梢，将弓腹压在右腿的大腿上，左手握住弓把，右手将上弓梢压弯的同时将弓弦推到上弓梢挂上。
一套动作做得形云流水，直把个汪六平给看呆了！
他怔怔的看着余素瑾，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
这是军用上弦法，很多年前，他看到过。为什么，为什么余素瑾她会，不但会还这样娴熟！
余素瑾将箭筒拿了出来，斜挎在背上，将掌柜的送的六枝箭放进箭筒抬脚便走。
田氏如梦初醒，猛的喊了一声，“素瑾，你去干什么？”
“杀人！救人！”
田氏身子晃了晃，当即拔脚追了上前，一把拽住了余素瑾，“素瑾，你疯了！你一个姑娘怎么就敢去闯老虎尖！你听伯娘的话，我已经让东良去找黎寨主了，让他帮忙……”
“伯母，天快黑了。”余素瑾打断田氏的话，抬头看着满天的霞光，说道：“攸宁和幼瑾会害怕的，我要去把他们带回来。”
话落，轻轻挣脱田氏的手，拔脚便要走，却在下一刻，想起她并不知道，老虎尖在哪里。
“你们有谁愿意给带个路吗？”余素瑾看着院子外的人，说道：“有认识老虎尖的愿意帮忙给我带个路的，我回头送五斤米作报酬。”
只是，她话声才落，身后却响起汪六平的声音，“别找人了，我陪你去。”
余素瑾默了一默，稍倾，轻声说道：“麻烦田大伯了。”
“说什么，乡里乡亲的，什么麻烦不麻烦。”汪六平说道。
话落，拔脚便往外走，“走吧，再耽搁下去天要黑了。”
余素瑾抬脚便要跟上汪六平，田氏突然跑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说道：“素瑾，东良说攸宁和幼瑾被抓走时，他看到由耗子和他们俩打起来了，你要是看到由耗子，说不得他能帮上你。”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伯娘。”余素瑾说道。
田氏眼泪簌簌的直往下掉，“傻丫头，你谢什么啊，攸宁和幼瑾若是有个好歹，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余素瑾拍了拍田氏的手，权当是安慰。
她没有时间再耽搁停留，转身朝等在院子外的汪六平走去。
老虎尖之所以得名老虎尖，便是因为有寨子里的人曾经看到过老虎在那晒太阳打瞌睡，这才给取了个老虎尖的名字。
走了小半个时辰，周遭便只剩连绵不绝的山峰和遮天蔽日苍苍莽莽的丛林，霞光已经慢慢收敛，太阳变成了咸蛋黄大小，一半在山里一半挂在天边。
又走了大约两刻钟的样子，汪六平指着前面的一片小树林对余素瑾说道：“素瑾，那就是老虎尖。”
余素瑾点了点头，吸了口气，对汪六平说道：“大伯，要不，你回去吧。”
汪六平目光复杂的看着余素瑾，默然半响，他轻声问道：“素瑾，从没听你娘说过，你会射箭。”
余素瑾扯了扯嘴角，原本想笑一笑，但想到两小只，到底还是没能笑出来，她眯眼看着前面的小树林，轻声说道：“我爹官至吏部尚书，大伯您可能不知道，读书人除了要做得一手锦绣文章，还得精通礼、乐、射、御、书、数此六艺。”顿了顿，“我的箭术就是他教的！”
汪六平半信半疑。
余素瑾却是已经抬起脚继续朝前走去。
稍倾，身后响起串步子声。
余素瑾步子一顿，回头看去，对上汪六平看过来的目光，她挑了挑眉头，“大伯，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想连累你。”
“素瑾，你有什么打算？”汪六平问道。
余素瑾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杀人，救人。”
汪六平之前，只当是余素瑾说气话，但到了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过来，余素瑾不是说气话，而是真的打算要黄鼠狼和癞皮狗的命。
“素瑾，杀人偿命，你……”
余素瑾冷冷勾起唇角，“杀人偿命吗？那若是老虎吃了人呢？”
汪六平一震，还待再问，余素瑾已经转身朝小树林走去，“大伯你回去吧，我找到攸宁和幼瑾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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