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婶这时候对汤氏说道：“我把素瑾挑中的两条放在了灶间的土坑里，你去它们脖子上套个绳，回头再有人来要狗，就说这两条已经定出去了。”
汤氏应声去了灶间。
“素绢，素瑾，坐。”顾婶招呼着余素瑾和杭氏坐下，进屋端了一盘炒花生出来，招呼杭氏和余素瑾，说道：“来，吃泥豆。”
杭氏不由得和余素瑾交换了一个目光。农村里左邻右舍窜个门的很平常，可没有特意拿了点心来招待的。顾婶这份热情的背后藏着的是什么打算？怀着满心的疑惑，两人坐了下来，却没有去动盘子里的花生。
好在，顾婶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坐下没一会儿，她便直奔主题。
“素瑾，婶子想麻烦你点事。”顾婶说道。
余初抬目看了顾婶，“婶子，你说。”
“秀珠明年要成亲了，我想让你帮着给她的嫁衣画个样子。”不等余素瑾开口，她紧接着说道：“你放心，婶不叫你白帮忙，这两条狗婶就收你定金的价。”
蚊子腿上也是肉，能省一点是一点。
只是……
余素瑾不确定的看了顾婶，“婶子，我就担心我画不好……”
“素瑾，你就别谦虚了，你娘的女红可是在龛谷寨出了名的好，不然也不能去了蒋指挥使家……”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顾婶话声一顿，目光讪讪的看了余素瑾，“素瑾，对不起，婶不该提你娘的。”
余素瑾摇了摇头，“没关系，婶，已经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吗？
不，在她心里，这件事从来就没过去。
默然片刻，余素瑾轻声说道：“婶子，要不我试试，我先画几张，要是您觉得行，那就用着，不行的话，狗的价钱我们还是照老样算。”
这样合算的买卖，顾婶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余素瑾坐了会儿正打算起身，顾婶却又突然问道：“素瑾，婶听说你打算开牛角山的那块荒地？”
“是的，婶子。”话声落，余素瑾想起适才进屋时，西边的牛栏看到的那头大水牛，目光一闪，看了顾婶，说道：“婶子，我跟您商量个事，您看行不行。”
顾婶看了余素瑾，“是不是想借我家的牛用？”
“不是借。”余素瑾唇角挽起抹浅浅的弧度，说道：“是租，我出钱，租您家的牛用。”
“租？”
“是的。”余素瑾解释道：“由大哥已经去东寨帮忙问了，我们愿意出钱租，看那几家有牛的人家同不同意。”
“你打算出多少钱一天？”顾婶问道。
这个余素瑾还真没想好。
多少钱一天她不吃亏，别人也不吃亏呢？
毕竟，之前不管是东寨还是西寨，一到春耕用牛的时候，大家都是借的，无非也就是借了人家的牛，帮着割几天喂牛的草，又或者是砍几担柴当谢礼，像她这样直接提出拿钱了事的，算是开了先例了。
“我暂时还没想好。”余素瑾说道：“等由大哥回来，看看那几家是个什么意思，出多少钱一天。”
顾婶当即说道：“这样吧，别人多少，我们也多少，你要用提前一天和我说。”
“行，谢谢顾婶。”余素瑾忙不迭的说道。
堂屋外的沈家父子把话听了个全，这时候，顾婶的男人沈春勇抬头问道：“素瑾啊，那块地可种不好东西，你花这样大的代价回头万一白忙活了，可怎么办？”
“不会的。”余素瑾对沈春勇说道：“我爹以前和我说过，这样的沙地其实有些东西还是种得好的。”
“什么东西种得好呢？”顾婶的儿子沈泽问道。
余素瑾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抹淡淡的笑，没有回答沈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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