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并非是首次意外。
最初的意外是一阳指。
明明是射出去点穴的指力，被沈炼变成了内用，指力在经脉循环，治疗战斗过程中的损伤，边打边治疗。
此后修成的心法，或多或少会出现一些意外，天蚕功的意外不足为奇。
再者说了，沈炼修行天蚕功时，经历的是自身生死循环、双修大法的阴阳交泰、仙胎和魔种刺激，足足三重生死循环叠加，鬼知道能练出什么。
就连云飞扬，也不可能看懂。
古木天只是精通武功，对于奇门杂学无甚爱好，对此不怎么在乎。
打架可以想想破解之法，现在就没这个必要了，等着看老伙计笑话。
边疆老人眉头紧锁，问道：“如果你散去真气呢？体内会怎么样？”
沈炼道：“犹如空谷。”
说着，沈炼散去真气，奇经八脉内再无半分真元，所有的真元，都散入血脉骨髓之中，那些吸功夺元、禁制经脉穴位的秘术，伤不到沈炼半分。
“只能内用，不能探出体外？”
“倒也不是绝对不能，如果我和对方的真气生死循环，互相抓住脉门，可以共享天蚕功，勉强算是外用。”
说起来复杂，做起来却很简单。
以靳冰云为例。
沈炼和靳冰云十指紧扣，心法便处于共享状态，靳冰云既能射出纤细柔软的天蚕丝，也能以此缝合伤口。
这些蚕丝是她自己的真元，不会产生排异反应，痊愈后自动消散。
用于医术效果也是极佳。
原本的换眼术，需要病人自身精通天蚕功，以生死循环贯通经脉，在换入的眼睛坏死前，被自身血脉同化。
如今只要沈炼参与手术，在此过程中为他灌注真气，便能自行淬炼。
换胳膊、换腿，同样也是如此。
当然，这种医术极为艰难。
首先是血脉的排异反应，不可能随便找个人，就刚好与自身契合。
其次是神医的技艺，必须一气呵成的完成，绝对不能有半分失误。
最后是病人的意愿。
病人本身很想恢复健康，但如果健康的代价是伤害他人，他们愿意么？
比如，高易山的腿和欧阳明日完美的契合，高易山愿意换腿，欧阳明日愿意接受么？神医愿意做手术么？
善良的神医，不想做这种手术！
善良的病人，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健康身体，让别人陷入永久伤残。
想想那些有名的案例！
虚竹不想挖别人眼睛，但游坦之表示我很愿意献身，如果你不做手术，我就挥刀抹脖子，虚竹只能答应。
欧阳飞鹰一记飞刀偷袭，把高易山打成濒死，这是他的遗愿，如果不进行换腿手术，高易山就白白死了。
于岳把麒麟臂换给步惊云，那个时候步惊云处于昏迷，对于外界的事务一概不知，否则未必会答应于岳。
生理的问题，可以用医术解决。
情理的问题，心理的问题，几乎没有解决办法，边疆老人也很无奈。
这种事情，能瞒得过谁呢？
边疆老人长叹口气：“沈炼，就算是亲生父子，也未必完全契合，不要总想着完美，人生总有不完美。”
沈炼道：“有些不完美，或许是永久的伤痕，有些不完美，可以用医术或者机关术补足，您看看这个。”
沈炼让人拿出一个机械绑腿。
这是非常特殊的机关结构，能够牢牢绑缚在双腿上面，轻便坚韧，膝盖脚踝位置的传动非常灵活，可以通过真气或牵绳操控，让人能走能跑能跳。
这并不算是很高深的器械。
相比墨家的青龙白虎玄武朱雀，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这不算什么。
沈炼做的，只是把传动系统，从原本的机械齿轮传动，变为真元气血，说白了就是武侠版的外骨骼装甲。
沈炼结识欧阳明日后，根据欧阳明日的身高腿长，画出图纸，让铸剑城的巧匠连夜打造，昨天刚送来的。
“这个怎么用？”
边疆老人博学多才，对机关术极为精通，但没有超越时代的认知，对于沈炼的这种设想，只觉得豁然开朗。
很多曾经没想过的事情，如今全都在脑海中迸发，涌现出无数灵感。
沈炼解释绑腿的用法，边疆老人立刻操控真气尝试，顿时大喜过望。
“好！好！好！真好啊！老夫号称天文地理无有不通，今日才知，老夫坐井观天，夜郎自大，贻笑大方。”
“别，前辈，这话我扛不住，我就是偶然有个想法，只是有些灵感。”
“没有灵感，学会再多技艺，也不过是死读书，要的就是你的灵感。”
边疆老人兴致勃勃的翻看，只觉得自己毕生所学，找到了新的道路。
古木天笑道：“你这小子，果然是当世奇才，连边疆老头儿，在机关方面都被你击败了，你找我做什么？除了打架之外，别的事情我全都不会。”
“晚辈想去沙漠之甍，据说开启沙漠之甍的钥匙是日镜，晚辈在神月教得到了日镜，不知该如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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