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坐在李诚身后的白羽等人，都是瞳孔一震。
然而……
紫微的头颅让他那无头的尸体重新捡了起来，再次安到了脖子上。
“如果你是来找我报仇的，那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我早在万年前就已经死了。”
紫微说着，原本看起来极为可怖的伤体，转瞬变回了先前的模样。
“死……死了？”
白羽以为是他听错了，难以置信地开口说道。
一旁的飞鱼等人也露出了震惊之色。
不知道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因为自从来到了这里，紫微身上的气息就一直是个普通人。
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强大的气息。
“他的确是死了，眼前不过是他的意识跟我们谈话。”
李诚从一开始就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不久前才恍然大悟，才会坐下来跟紫微侃侃而谈。
就连李诚都很难看出来，更别说其他人了。
“怎么可能……那青莲，不是你一手害死的吗？”
明镜俨然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明明他为了这一天，几乎付出了所有。
可现在告诉他，最恨的人早在以前就死了，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青莲吗？他从我这里知道一切后，自愿去巨渊镇压的。”
提及青莲，紫微也露出了些许追忆之色。
虽然他们一族的后裔们，对其迫害有加。
这一点紫微自然会承认下来。
如今仙裔迎来这个结果，却是怪不了任何人。
所以紫微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对外面的修者们出手，把一切都交给了符留。
而符留也做出了他的选择。
“你说什么？”
明镜俨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可见到面前的紫微，明镜再也压抑不了心中的情绪，当即向着学宫掠去。
却是要亲自手刃了余下的仙裔们。
至于脚下的仙尸，他则是连看上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而其余的长生九子，也纷纷跟了上去。
只留下李诚等人在这里，跟重新落座的紫微对上视线。
“要是你没死的话，会对我们动手吗？”
李诚望向紫微，开口问了一句。
面对如今这个结果，多少有些戏剧性。
原本认为最大劲敌的紫微，却已经死去了多时。
而对方还是长生不死的仙人。
难怪仙裔们要以武力，来掩盖他们已经外强中干的事实。
“为什么不呢？难道你会乖乖束手待毙吗？”
紫微对于李诚这个疑问摇头轻笑问道。
要他还活着，怕是飞鱼他们刚踏入明青州，早就被他给捏死了。
当初大狱里这么大的动静，他也不会放任长生教乱来。
“可仙人不都是得到长生了吗？”
望帝等正常的修士，还是难以接受紫微早已身死的事实。
对他们来说，仙人就应该是长生不死的存在。
可紫微却能轻易把他早已身死的事实说了出来。
这无疑对他们从小确立起来的认知，产生了比较大的冲击。
“你们认为长生是什么？”
紫微直视着在座的众人，忽地正色问道。
“岑真认为的混沌归一，也是长生的一种。
修者认为的羽化登仙，亦是长生的一步。
也有人另走他径，用邪法来续命长生。
无论那一种都可以满足你们对于长生的渴望，但你们想要哪种的长生？”
紫微接连的开口询问，让众人不由得沉思起来。
他们追求长生，只不过是出于对于身死道消的恐惧。
在付出了悠长的修道岁月之后，最后却只能黯然落幕的下场。
任谁都会觉得不甘心。
所以对于长生的渴望，那是理所当然的。
“难道不是登仙长生吗？”
望帝继续出声问道。
跟出身于山门里的宋思明不同，望帝他们这些自幼在宗门里的修士，对于得道成仙这条路，有着病态的追求。
“万物终有期，就算你登仙也不过是比旁人，多出一个可以称之为长生的归期。
对我来说，你们口中的长生是一个诅咒。”
紫微笑了笑，抬头仰望着上方的星海，说出了他的事情。
在荧惑的事情过去之后，整个山海界已经满目疮痍。
他们一族的族人也已经十存不一。
大多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那时紫微还很年轻，可经历了这一切的他，多了几分思考。
为了保全仅存下来的后裔，他们一族用尽最后的力量，创造了凌云仙州。
紫微便是在那时接过了族长之位，坐镇于仙州的中心。
没过多久，幸存下来的族人们纷纷因为伤势，而各自逝去。
原本在身边的人，不知不觉间，只剩下了紫微一人。
漫长的岁月，让一成不变的紫微逐渐感到枯燥，开始对一切感到厌倦。
可紫微并不是岑真，在察觉到身心的异样之后，他深知如果自己失控了，世间怕是再无人去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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