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好了没有。”黎昭昭看着律师整理的文件资料，淡淡地问。
“没问题。”律师胸有成竹地说道，按照黎昭昭所言，万古毁坏他人财物且数额巨大，人证物证俱在，加之属于国家级文物，判个几年应该不是问题。
“那就好，走吧。”黎昭昭对着门口的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自信十足地上了车。
“您要不要吃点东西。”路晨看着师父一大早起来就一副老神在在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提议一件正事，毕竟解决黎昭昭那样的跳梁小丑不用花费太多精力，甚至还没有吃一顿暖胃的早餐重要。
“小米粥和鸡蛋即可。”万古甚至还去院子里练了一套八段锦。
“师父，真的不用请律师吗？”路晨一边盛粥，一边询问。
万古正优雅地剥鸡蛋，状似无意地摇了摇头，“去帮我拿两瓣糖蒜过来。”
路晨知道这个话题不宜再进行下去了。他仔细梳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好像也没有什么疏漏之处。
当时正好路晨在陪师父吃饭，好酒好菜好氛围被一张法院传票打断了。
路晨还以为师父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结果就是这么一件破事。
且不说师父的手艺能把那个玉髓修复如初，就单单说师父拍下的那些证据就能让黎昭昭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好像请不请律师也无所谓，这一局，黎昭昭必败。
两方几乎同时到了法院门口，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
黎昭昭带着她那个西装革履的金牌律师走在前面，万古看着他们的背影嘲讽一笑，“还真是自己找死啊。”
人生中第一次在被告的席间站着，万古的脸上端的是风轻云淡。
经过原告律师一大段的输出以后，万古还一直都在走神。
零零碎碎地听了一些，无非就是毁坏他人财物，肇事逃逸，上面的确只有万古一个人的指纹，还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比如强闯民宅都用上了，真是欲加之罪。
万古若是没有保存证据，还当真是百口莫辩。
不过，邪不压正。
原告的金牌律师侃侃而谈，有理有据，连法官，也认同了这些说法，毕竟是无懈可击。
今日除了黎昭昭这边有她带了律师，再加上万古带了路晨之外，还有一些法学生和社会人员在旁听，虽然他们不会泄露只字片语，但也在无形之中给了大家压力。
终于轮到万古了，看到他连律师都没带，黎昭昭觉得有些许不对劲。
就算是罪大恶极的罪犯，都有律师在旁边助力，他不请律师，除非…是有必胜的把握。
黎昭昭怀疑的目光对上万古的眼神，她心中警铃大作。
因为这件事情的真相没有人比她和万古更清楚了。
果然，黎昭昭的第六感很准确。
“我有证据证明原告说谎。”万古给了路晨一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还请法官允许我们播放一段音频和视频。”
“可以。”法官轻轻颔首。
黎昭昭的律师看着屏幕上的视频，惊的目瞪口呆。
画面清晰地呈现出黎昭昭把玉髓隔着衣服扫到地上的画面，为了有更好的观影体验和更深的视觉震撼，路晨稍微剪辑了一下视频，让主要的精彩片段反复播放。
还有黎昭昭邀请万古去他家里的音频，她威逼利诱的音频，万古从头到尾都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在场的众人全都瞠目结舌，唯有黎昭昭心如死灰。
她都有些站不稳，勉强扶着桌子自己才没有因腿软而跌倒在地上。
黎昭昭总算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自食其果了，她手脚麻木，衣服几乎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灰白的脸色，感觉身后有无数的目光，芒刺在背。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下意识地朝自己律师的方向看去，结果迎接太的，是更为怨怼的目光。感到眼前一阵模糊，她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连法官都推了推眼镜来强迫自己接受这个反转的事实，从业这么多年，见过无理取闹的，见过穷凶极恶的，见过蛮不讲理的，见过高智商犯罪的，唯独没有见过这么蠢的案子，也算是涨见识了。
从播放视频开始，万古给在场诸位留足了缓冲的时间，如今也该让这件事情有个结果了。
“首先，当日黎昭昭邀请我去她家中鉴定文玩，有音频为证，不存在私闯民宅一说。”
“其次，作为一个鉴定师，我可以保证这块玉髓的真实性以及它的价值的确不菲，损坏国家级文物的罪名还请法官如实确认。”
“再次，黎昭昭对我进行威逼利诱，音频为证。”
“最后，这块玉髓系其持有者亲手毁掉，上面的指纹只是我鉴别的时候留下的，视频为证。”
万古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但是在黎昭昭听来，却是催命的魔音。
“有没有办法能解了眼前的困境，我给你十倍的报酬。”黎昭昭把自己的律师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开出了一个极有诱惑力的条件。
虽然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这个律师还是很能分清楚是非曲直，黑白对错的，如果这个时候推翻直接的结论，那就是前后证词不符，再加上对方几乎是铁证如山，黎昭昭几乎没有一点有用的证据，就算是诬陷对方视频造假，这边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清白。
仅仅半分钟的时间，黎昭昭的律师就捋清楚了这一切，这几乎是个死局，无解的那种。
他假装沉吟了一会，然后给了黎昭昭一个无力回天的眼神。
尽管面上还是站在黎昭昭这一边，但是律师在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他从业这么多年的名声就这么毁在了一个愚蠢的女人身上。
她竟然能伪造所有和事实相反的证据，还说的信誓旦旦，说实话，她给的费用确实不少，但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笔钱为这么一件破事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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