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飔厉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继续说道：“广元烧伤好了后，我便带着他偷偷潜回蒙城，当时是霖儿在城内坐镇。但是我不能去找他，我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我没死的消息传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对霖儿不利，所以我只能偷偷地打探。直到有一天我去到安北村，听那里的几个村民聊天说有几批运粮的车队往北边而去，看着像是货商，但是至那一役后，基本不怎么和北齐通商了，这么多粮运过去做什么呢？而且是从那一战之前开始，每年这个时候就会有运粮车往北边去。我一听顿时觉得不对，我和广元四处查探，发现真的有运粮车往北而去。我们一路打探，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处镇子，住进了云来客栈。第二天那些负责运粮的人就回去了，粮车却没有带走。而且我偷偷查看过，根本没有接货的人出现，也没有银两交易。”
祁寰宇想了想说道：“云来客栈？应该是我们前些天住过的那家客栈。安北村已经接近边境，那些村民看到的运粮的货商应该不是之前那些运粮的人了。”
秦飔厉点点继续说道：“没错，原先那些运粮的人走后，当天夜里就换了一批人带着那些运粮车往北齐而去。我俩一路尾随，来到了北齐境内，粮车进了北齐离大周最近的一座镇子后就没再出来。”
秦奕墨不解道：“他们出大周的关卡都没人查看吗？怎么能轻易运的出去呢？”
秦飔厉说道：“他们没有从蒙城走，而是从蒙城东南方的兴北镇出去的，领头的从怀中掏出来一个令牌，守城的官兵就放行了。”
“这运粮一路经过的城镇关卡应该都已经被人事先安排好了，所以才能如此顺利地运出去。”祁寰宇猜测到。
秦飔厉点头道：“是的，运粮车可不是小物件，揣在怀里看不见。如果没有人事先安排，别说出大周了，进城出城都得被查看好几次。他们能一路畅通无阻地送出去，能安排此事的人定是能一手遮天的人。”
“运粮……粮草……”秦晗低喃道。
秦飔厉听到了秦晗的话，问道：“晗儿可是想到了什么？”
秦晗抬起头看向秦奕墨说道：“三哥可还记得二哥和婶母那天的对话？户部那边看来真的很有问题，我们查错方向了。”
祁寰宇点点头说道：“看来不止那一年的记录有问题，后面几年的记录都被动过手脚了。”
秦飔厉不解问道：“什么意思？和苍儿有什么关系？”
秦晗解释道：“那天我和三哥无意中听到二哥和婶母的对话，说户部有一个收粮记录有问题，时间是您出事前一两个月，所以我们怀疑这跟您战死有联系。然后寰宇带我去户部查看了账册，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看来不是没有问题，是他们掩盖得太好了。我怀疑送去北齐的粮草应该是有人故意送去的。”
秦飔厉看着冷静分析的秦晗，老怀安慰，他的孙女长大了。
秦奕墨想了想说道：“为什么要送粮给北齐呢？这可是通敌卖国啊。”
秦飔厉说道：“有的人只要得对自己有利，通敌卖国又算得了什么呢？”
三人同时看向秦飔厉，等着他继续说。
秦飔厉站起身，走了两步说道：“他们运粮进了城后，我和广元乔装打扮也进了城。四处查看发现粮车都运往一处院落，第二天有不同的车把这些粮运走。所以并不是粮进了城不出来，而是被人换了车分散运走了。我和广元分开跟踪，我跟的车队毫无线索，等我和广元汇合时，他带回来的消息让我大吃一惊。”
“什么消息？”几人同时问。
“广元听到一人和领头的说大周的人真蠢，白白送粮给他们解了他们冬季短粮的问题，再多送一点我们就可以随时攻打大周不会被粮草短缺所困了。那个领头的说不是大周的人蠢，是那个想上位的人蠢，以为帮了他们北齐，他就可以坐稳位子了。”说完，秦飔厉看了看三人。
祁寰宇恍然道：“果然如此。”
秦晗疑惑道：“什么果然如此？”
祁寰宇看着秦晗说道：“那个时候你还小不记得，当年北齐一战后，当时还只是皇子的太子曾前往蒙城。因为祖父和伯父的阵亡，让北齐又卷土重来，太子就请求圣上由他带兵前去。他去了之后不出两个月就平定了战事，北齐还后撤了两百里。就因为这事，圣上龙颜大悦，立了他为太子。”
秦晗恍然道：“原来如此。我祖父和伯父都不能做到的事，他一个深居皇宫的人怎么能轻而易举地赢了呢？连我父亲都常说自己比起祖父不及良多。”
祁寰宇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虽然秦将军当时替祖父办完丧事就赶回了蒙城，但是一时半会也没有把北齐击退。可是太子去了，出了一些主意，居然还真的奏效了。你们说，这是不是太奇怪了？可是事实就是因为他出的主意赢了，所以圣上才会大加封赏，而且他又是东宫嫡出，再加上丞相和众多朝臣的保举，这立为太子就变得顺理成章。”
其实这些事都是慕容业琮告诉他的，慕容业琮一直在怀疑当年之事，一向纨绔的皇兄怎么会突然开了窍，对于行兵打仗都如此精通了呢？
秦晗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看着祁寰宇说道：“此事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是幕后之人。”
秦飔厉点头接口道：“没错。但是这些也都是猜测，我和广元跟了好几趟运粮的车，发现去的都是与大周接壤的一些城镇，我怀疑他们肯定预谋着什么。所以我决定潜入北齐都城看能否查到关于他们往来的证据，在那里待了两年却一无所获，不仅如此还被他们北齐的人发现，广元为了救我被重伤，我只得带着他逃了出来，我找到这一处山洞安置他，因为没有银子抓不了药，广元只能这样强忍着，拖到现在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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