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羽一边接电话一边自言自语：“又要挨骂了……”
出乎意料的是，尹末倒是没发多大的火，只是象征性的说教了几句，然后问他：“你到哪儿了。”
“快了。”顾鸿羽模棱两可的回答。
艾然聚精会神的听着：咦？顾鸿羽认识他家总裁？
“生气了？”
顾鸿羽酸酸的回答：“没有，我怎么敢啊。”
“你小子……”尹末笑骂了几句：“别生气了，程以秋他们也是为你好。”
“嗯，我知道的……我知道他为我好，一起长大的，我不会不知道。”顾鸿羽乱糟糟的说了一番话。
“最近怎么样。”
顾鸿羽斟酌了一下，说了实话：“状态有点儿差。”
沉默了很久，尹末那边传来脚步声，应该是他到了安静的没人的地方，他问他：“前几天姚瑶的话，我想起来就觉得不痛快，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及时去医院，就算是有什么不好解决的，哥哥们也有的是办法，不要瞒着大家。”
顾鸿羽握着手机的力道加重了一些，他定了定神，喉结滚了滚，即使这样，说出来的话依旧透着发抖：“我知道了。”
“怎么了。”
“这边好冷，我感冒了……”
“活该，叫你去，下次还去不去。”
“不去了……”
“这就对了，还是爸爸的好大儿。”
“你死啊！”顾鸿羽吸了吸鼻子，笑骂。
“对了，你回来跟程以秋说几句好话啊，千万别触霉头，他这几天不知道咋了，吃了枪药似的，心情特别差。”
顾鸿羽知道程以秋为什么这样，他垂下眼睑，回了一个鼻音：“嗯。”
“感冒很严重吗？怎么听起来你都快难受哭了。”尹末好奇的问，有点儿怀疑。
“被你气的！”顾鸿羽说烂话掩盖，接着又转移话题：“今早遇到了朝月的少主，他要跟人族结盟，我答应了，多一个力量对付温道之，也是好的。”
“你没受伤吧？”
“你别笑死我，小爷儿什么武力值，怎么可能会被他伤到。”
“呵呵，你也配？小垃圾。”
“行了尹末绝交吧，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回来带饭。”
“不带！饿死你！”顾鸿羽挂断了电话。
艾然看着顾鸿羽在挂断电话之后就颓废的低下了头，丢开手机盯着某一处发呆，从他的角度能看到顾鸿羽的眼角发红。
直觉告诉艾然，虽然他还没跟顾鸿羽好到随便问人家隐私的关系，但是既然总裁跟他是朋友，他或许应该关心一下，哪怕是一点点，也不会错：“顾鸿羽。”
睡觉的王狄被吵醒了，懵比的看过去。
顾鸿羽回过神来，脊背一僵，意识到艾然还在后面，便立刻调整了情绪，回头时已经换上了笑脸：“怎么了艾然？”
明明眼尾还是红的。
就好像刚刚说话哽咽还骗人的不是他一样。
艾然显然不打算就此迁就顾鸿羽拙劣的演技：“你怎么了。”
顾鸿羽摇头，眼眶却更红了。
“你有事情瞒着，对吗。”
“没有。”顾鸿羽转回头，不再强撑着笑脸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有事情，却不说出来，永远不会解决的。”
安静了好久，顾鸿羽的声音才传出来，冷冷的：“不关你的事。”
艾然也反应过来是自己管的宽了，遭烦了，便不再问了。
王狄：“……”
关心你你还没好气？什么毛病啊！知不知道多少人求着艾然关心啊！
顾鸿羽慢慢的调整好情绪之后，有些后悔刚刚对艾然说的重话，他转头看了看，林天和子昂没有要回来的迹象，才又开口说：“对不起，艾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是，请你不要说出去，大家……已经很忙了。”
艾然这个“圣母”毛病又犯了，他站起来坐到顾鸿羽身边，低声的说：“我答应你，但是你可以说一下，发生什么了吗？”
顾鸿羽斟酌了半晌：“艾然……假如你是一个士兵，你最信任的长官忽然有一天不辞而别，并且说再也不会回去，你会恨他吗。”
艾然不想因为要安慰顾鸿羽就说假话，他实话实说道：“我会看原因的，这种局势下，假如为了一己私利，我一定会恨他，但假如是无可奈何，那他在我心里，一直都会是值得信任的。”
“一己私利……”顾鸿羽重复了一遍，笑了笑：“他们一定会很生气吧。”
“私利？你？”艾然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你不像是这样的人。”
“那么你能接受什么样的理由。”
艾然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他不想误导顾鸿羽：“你……你想做什么。”
“我要找一个他们能够接受的理由。”
“骗人是不好的。”
“我知道，可我只能欺骗，艾然，我的骄傲不允许我以那样糟糕的原因退出前线。”
“私利么。”艾然的眉头拧的更紧。
顾鸿羽在艾然耳边说了什么。
艾然瞳孔一缩，一时激动没管住自己的嘴：“你管这个……”
顾鸿羽及时捂住他的嘴：“嘘！”
王狄跳起来张望。
顾鸿羽担心的看向驾驶室，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松开艾然：“不要声张。”
艾然被吓到了，压低了声音着急的对他说：“这个有什么好瞒着的啊！这时候再不采取措施，以后可就不好弄了！”
你丫管这个叫“私利”吗！你要不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啊！
“能采取的一切措施都会妨碍到我打仗，我只有两年的时间，但我没把握，我愿意为了太平盛世这四个字付出一切，并且不择手段的利用任何能够利用的东西。”顾鸿羽眼眸中透露着坚定：“艾然，谢谢你愿意听我说，我们大约不会再见面了，请你帮我保密。”
“这不好吧，你的兵……”
“我会想办法，你帮我保密就好。”顾鸿羽微笑着，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病情。
艾然忽然觉得总裁他们老是骂这家伙不是没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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