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那两个猎人。
无论是谁，在黑暗的水下，忽然见着一团亮起的光，都会下意识跟上去。
只是他们没想到，水底通道会整条亮起。
更没想到，见到了一只会发光、会潜泳的，小狼狗。
没错！
这两名阅历不深的猎人，并不认识雷狼龙这个神秘的怪物龙种。
在猎人工会的记载中，对雷狼龙并没有分类，与其相关的描述，也只有一句话：
“肉食性、能够释放强烈电流，伴随着奇妙的圆形光球。”
只言片语，这俩肯定也记不得。
他们又不是龙历院里知识渊博的书士队员，只是两个出来探路的猎人。
二人挺有默契，只用眼神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我上去看看，你跟着。
好，小心点，带上这个。
女猎人从怀里取下一个精致项链递了过去。
项链是一片水晶打磨而成，在水里发散着淡蓝色的微光。
男猎人把水晶攥在手里，掀开油布，向前游去。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
那团发光的小东西，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
竟然是一头，从未见过的小龙。
他不由联想起了他们一行人最终的目的。
突如其来的大风暴，不仅让这片森林遭受了自然灾害。
也波及了，方圆百多公里内的人类聚居地。
这是古龙出没的迹象，不加以控制的话，情况会日益危险。
所以由古龙观测所牵头，连夜就近召集了一支调查团，前往探查。
队伍里八成以上，都是响应号召的猎人们，他们出力，保护着那些个金贵的书士队员。
这个小东西，是古龙？
疑惑归疑惑，维坦的动作还是分外的小心。
水里行动不便，不明情况下，他也拿捏不准：
面前好似无害的生物，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
在他看来，种种迹象都表明：
小东西八九不离十，就是一种未记录的古龙！
比如，祂会发光。
又比如，祂能让整个通道都发光。
维坦读书少，但他起码进过教堂，认识几个神叨叨的教会人员。
神父常念的话里，有一句他总是还记得的。
神说，要有光！
维坦小心举起双手，朝前张开手掌，示意没有武器，没有恶意。
手掌虎口上挂着那枚水晶吊坠，散着柔和微光。
它是一种能安抚怪物心神的物件，数量不多，调查团里只有少数小队配有。
刚好，同队的莉丝小姐，正是团长的女儿。
猎人表达善意的动作，雷文看明白了，他毕竟上辈子也是人。
意外中，还有点亲切感。
他下意识就吐了一通泡泡，泡泡中带有龙语的波动和节奏。
咕嘟嘟……咕咕……
这一下子很迷惑，让猎人看不太懂，他俩还刻意后退了一些，升起了警惕。
雷文这才意识到：
哦，对咯！
太激动都忘了，水里说不了话，人类估计也听不懂“龙语”。
不过，让阿光变成图形来传达信息，需要到陆地上。
在水里，雷光虫不能离身，没有附在白毛里的细小气泡，它们也不能呼吸。
雷文只好往前抬起了手爪，往里勾了勾。
他想表达：
你们，过来啊！靠近点！
维坦和莉丝看到，惊愕万分。
目空一切的小眼神，毫无顾忌的悬浮姿态，还有勾了勾的，中指……
在人类的语言范畴中，竖起中指是一种挑衅手势，全大陆通用。
不愧是古龙，不仅能懂我们，还放出了狠话！
祂说：
有种你们来单挑啊！
没办法，离了数米远，还是在水里，就算有灯笼鱼的微弱照明，也看不太清。
小小只的手爪上，朝前的只有三个爪子。
中间那根看得最为明显，就像是竖起了中指一样。
莉丝手肘悄悄顶着前面的队长，又扬了几下眉毛，示意他朝前继续看。
只见，
小龙盯着手爪看了下，好不容易才掰出两个指头。
先是，朝他们翻过来点了两下，又翻回去指着那双眯起的小眼睛。
维坦一个激灵，把手按到了腰间的剑柄上，屏息以待。
他又读“懂”了：
你们两个小虫子，我盯着你们呐。
雷文很无语，吐了一口泡泡！
这两人怎么就不懂呢？
我让你们两个蠢货，看着我，跟紧点。等下灯笼鱼熄了，只有老子能发光。
懒得搭理了，估计他们会跟来的。
他转身弹动尾巴，向通道出口的方向窜去。
灵敏的水下动作，好比一只海龙种，水箭一样弹射出去。
这段跨频道的交流，时间不短。
小龙走后，受上位种威压的灯笼鱼也终于放松下来，一个个相继熄灭了灯光。
幽深的通道中，一个蓝白色光球迅速遁去。光亮越来越远，水里再次笼上了黑暗。
两个猎人面面相觑，进退两难。
女猎人莉丝冲前比了比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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