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荒唐，两人都很满足。
鸟国使团里，张志和做为丁灵的得力干将，为了在京都售卖和服的事情与他们交涉。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借口。丁灵以为张志和只是因为前世是鸟国人，所以才跟他们接触多了些，张志和对外的身份也是大宁朝江南府豪商。
“大人今日到此，不知有何吩咐？”
安静的屋内，鸟国使团的代表，岛主亲信对着张志和恭敬行礼，没有在外时的陌生。
“租借营州之事，大宁朝廷是何反应？”
“大人放心，属下完全按照您的安排行事，百邑人所求被大宁皇帝直接拒绝了，我们鸟国不一样，没那么无耻。我们只想‘租借’，还愿意付出租金，大宁朝廷没有直接拒绝。还有热情的官员接受了我们的礼物，愿意帮我们说话。属下定尽全力促成此事。”
张志和却对此并不乐观。他来的那个时代，龙洲曾因旧朝廷的腐败无能，因实力差距被压着打，不得不接受了许多不平等条约，鸟国后来的发展离不开那时取得的无数珍宝和资源。
营州首先被他们占领，打着“共荣”的名号，一边通过战争和不法手段取得土地，一边进行殖民。改旗易帜，殖民教育，改换思想，移民融合......
种种手段，张志和都很熟悉——鸟国只是不承认侵略历史和对龙洲犯下的罪行而已，只是不让罪恶的历史被人熟知，以免损害了鸟国的形象。毕竟那般血腥的行为，已非纯粹的战争可以解释，那是单方面的屠杀！
实际上，那些针对龙洲做下事情，他们仍将之做为对龙洲的实践资料，诸多手段，种种经验和教训，都被后人继承着、学习着，探讨优化，以待下一次寻找机会，重拾野望。
一旦时机成熟，还是先从就近的地方着手，从熟悉的港口登陆，对于龙洲，他们可是有着大量资料呢。嗯，新鲜的也有，毕竟每年的外交经费那么多，都不是随意给的。
就算是现在他来到了大宁朝，那些“经验”也可以复制：先以种族灭绝获得支持和同情，一步步占领土地。
接着在已占“领土”上建立国人定居点，一旦定居点有人伤亡，就以此做为借口，展开凶狠又大规模的报复，至少得是1:30的比例大开杀戒。再对反抗者从重处罚，定点清除，就这么重复进行。
然后就是大量移民国人过来，开垦拓荒，将原住民圈起来，控制原住民的基本生活条件，进行强拆、轰炸......不限手段，只要目的达成。
这一招招非常有用，张志和记得，除了他们鸟国自己使用过，在他来之前，还有一个族群也这样做了。他儿时政治就有那两国冲突，长至壮年，穿越之前，两国冲突仍在加剧。
所做，所为，把恃强凌弱写在脸上，毫无人性的冷漠、专横，那种对规则的漠视和人性的丧失，与当初的鸟国一模一样。
就像交南人，他们所为又岂非这套路子的翻版。
他们鸟国使团的人之所以能说服百邑人，冒险向大宁朝皇帝提出“借地”之事，也是对他们这个计划信服，对交南人的模仿。
以上种种，足见这套路可为，这经验有效，他张志和，不，东本致一郎，说不定除了主要任务之外，还能为了他的岛主陛下，在这大宁朝做更多事情，为鸟国的计划打下基础。
毕竟，不知因“神女计划”成功穿越的人，除了他，还有多少？
“大人？”
鸟国使团头领的声音打断了张志和的畅想，让他稍稍回神，看向说话的人。
使团头领触及张志和的眼神，浑身一寒，赶紧低下头去。明明是和善人的长相，偏偏这样一眼看过来，就让他感觉像是被某种冷血的危险野兽盯上了似的。那头领不敢细想，继续汇报情况：
“......除此之外，我们提出的想学习龙洲文化，翻译龙洲典籍的请求被大宁皇帝驳回了......大宁皇帝似乎很不喜欢我们鸟国，他们的来使说话也很不客气。”
擦了擦汗，使团头领继续说：
“因着大宁皇帝不喜，之前收买的大宁朝臣最近对我等的态度似乎也有变化。大人先前所说，是否继续按计划行事？”
张志和听闻小皇帝对鸟国似有不喜，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不以为意。还有丁灵呢。只要丁灵靠近小皇帝，依照她对鸟国的好感，又没了其他穿越金手指，定会照着他们安排的路线去走。
哪怕营州难借，他本也不指望以此达成目标，时机太不成熟。
张志和其实比丁灵早了许久来到这个世界，本想有些作为，但发现诸多手段因为本世界化学元素与原世界的不同无法施展。
好不容易回到了鸟国，更觉失望。
他以前就跟很多鸟国人一样，不喜欢学历史，不止是二战历史，还有鸟国古代历史。本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到了大宁朝时期的鸟国，才发现比自己想的还糟糕。
发展太过落后，不止是生产力，还有文化和思想。
他甚至差点因为发音问题被误认为他国人，后来还是因为穿越前早做准备，识得汉字，被认为是流落的贵族，靠着当地人对泱泱大国的仰慕得见当地长官。
但......还未深入谈到他们的最终计划，只说到不满大宁朝廷高高在上，还没提及想扰乱大宁朝统治，掠夺龙洲资源，与大宁朝廷对抗等事项，就被一心学习龙洲的长官赶了出去。
后来张志和一边靠着教导龙洲茶道的名义接近各地长官，一边旁敲侧击影响他们，经历了数次被关押、被追杀等悲惨遭遇后，才得遇明主，靠着张志和现代所学，改良了许多东西。
虽碍于世界本源变化，还有鸟国现在的落后制度和生产力，只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鸟国实力，但还是被鸟国岛主赏识。经过数代经营，才等到“神女”降临，得以实施计划。
是的，张志和穿越来已经几十年了，只不知是何原因，张志和是身体穿越，数年不老，也因此被岛主视为神人，让他的计划顺利了许多。
安排了后续事项，张志和恢复商人做派，赔着笑与众人道别，找到了丁灵，为她献上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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