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林默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对手远非寻常。
混沌人形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愉悦，似乎对林默的惊讶感到满意："不只是复制，是优化。"
说话间，轻描淡写地抬手一挥，使出的竟是林默刚才招式的完美版。
这一招不仅覆盖范围更广，使得整个战场都笼罩在刺骨的寒气之中，而且消耗的力量更少，就像对方能够以更高效的方式运用力量。
更令人震惊的是，刀路变得更加精妙，每一刀都经过了精心计算，无懈可击。
林默的瞳孔微缩，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个混沌人形不仅复制了他的能力，还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进化，能够从每一次交锋中学习并超越！
战斗很快演变成一场超越常规认知的法则博弈。
天道院内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截然不同，殿顶的星图显示外界已经过去七百年，而殿内才度过七个时辰。
林默的战术在不断进化。
第三日，他创造了"影叠"技巧，每次出刀都叠加前九十九次攻击的残影。
第五日，他领悟了"空蝉"奥义，能让刀锋在十二种不同维度间跳跃。
但每当他突破极限，混沌人形就会立即掌握更完美的版本。
到第七日黎明时分，林默的轮回之刃已经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刀身上的霜花纹路完全暗淡，阴影纹路只剩微弱荧光。
而混沌人形也被斩落了近三分之一躯体，那些脱落的部分化作金色粘液在地上蠕动，试图重新回归主体。
"你杀不死我。"天道的声音直接在林默识海响起，这次带着某种超越语言的意念冲击，"我即是规则本身。”
“你的每次攻击，都在让我更加强大。"
林默单膝跪地，银色血液从十七处伤口同时渗出。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在恍惚间，突然注意到一个被忽略的细节——混沌人形每次复制他的招式时，都会延迟万分之一秒。
这个延迟极其短暂，但对这个级别的存在而言，已经是巨大的缺陷。
"原来如此..."林默突然笑了，染血的嘴角扬起惊人的弧度。
他松开已经濒临破碎的轮回之刃，任由它悬浮在空中。
然后做了一个天道完全无法理解的动作——他张开双臂，拥抱了那个怪物。
混沌人形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迟疑。
它完美复制的法则体系里，没有"拥抱"这个概念。
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的破绽间，悬浮的轮回之刃突然分解成无数银色光点。
每个光点里都包含着林默最珍贵的情感记忆：
- 七岁时第一次握刀的颤抖。
- 某个无名山巅看到的日出，阳光穿透云海的温度。
- 甚至还有刚刚拥抱敌人时，那种混合着悲悯与决绝的复杂情绪。
这些光点如同病毒般侵入混沌人形的核心。
天道发出非人的尖啸，光滑的镜面躯体突然出现无数凸起，像是内部有什么在挣扎。
那些被它完美复制的法则开始崩溃，因为人性本就是最不规则的变量。
"住手！这些无序杂质会污染纯净的法则！"天道的怒吼震碎了殿内半数廊柱。
它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躯体，试图剥离那些银色光点，但每清除一个，就会有两个新的光点从伤口钻入。
林默虚弱地靠在残垣上，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至高存在痛苦挣扎。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你以为天道无情才是至高？”
“错了，真正的永恒...在于变化！"
混沌人形的动作越来越剧烈，它的表面开始出现色彩——先是愤怒的赤红，然后是忧郁的深蓝，最后变成一种从未在宇宙中出现过的奇妙颜色。
那些脱落在地的金色粘液也纷纷变色，像被染缸浸泡过一般。
"不...这不合理...这些情感...它们在重组我的核心算法..."天道的语速越来越慢，声音中开始掺杂着林默记忆中的各种语调。
它的形体不断扭曲，最后定格在一个从未见过的老者形象。
当最后一个银色光点融入，混沌人形突然静止。
金色躯体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从内部透出柔和的白光。那些光如同呼吸般明灭三次，然后——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天道化身炸裂成漫天光雨。
这些光点与先前的银色光点不同，蕴含着被净化的法则之力。
它们自发地在空中交织，重组为全新的轮回网络。
每一根法则之线都闪耀着柔和的光芒，既有天道的秩序之美，又带着人性的温度。
当光芒散尽，林默站在废墟中央，手中只剩半截断刃。
他的白衣早已染成银红，发梢也多了几缕霜色。
但当他低头时，发现脚下焦黑的土壤中，一颗嫩芽正破土而出。
这株嫩芽与众不同——它的茎干是半透明的晶体，叶片上天然生长着细密的法则纹路。
当林默的手指轻触叶尖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无数世界的影像：有的正在诞生新的文明，有的在经历灵气复苏，还有的刚刚摆脱了天道院的控制。
"原来如此。"林默望向更高处的星空，那里的星辰排列已经改变，组成了全新的图案，"你们害怕的不是反抗，而是改变。"
断刃突然发出微弱的共鸣，林默低头看去，发现残存的刀身上，那道金色纹路正在缓慢变化。
不再是天道院的印记，而是一枚含苞待放的新芽图案——与地上那株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细微的碎裂声。
林默转头看去，发现那些被冰封的守卫巨像正在融化，晶体中的囚徒们一个接一个地苏醒。
微风吹过废墟，带着新生世界的第一缕气息。
林默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星空中那些更古老的存在，想必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变。
但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做个有日出、有微风、有人间烟火气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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