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晚灯回到住处时，谢尧还没睡。
“你回来了。”
谢尧打完招呼，就从厨房端出一大碗汤。
贺晚灯换掉防护服后来到桌边，问：“尧哥是在等我吗？”
谢尧道：“算是吧。
“我这两天有点失眠，想着你不知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于是顺手用异能动物肉炖了汤。
“你回基地后做登记时有领到‘清肺药剂’吧？喝点汤再喝那个会舒服一些。”
贺晚灯应了声，然后低头喝汤。
白色汤碗里，汤色清亮。
碗内的肉不算多，色白，紧实，中间有细骨，外有薄皮，从肉块上就可以看出这是禽类的肉。
贺晚灯夹起一块，小小咬了一口。
这汤不知炖了多久，肉质居然依旧弹牙嫩口，香中带鲜又有点微辣。
微辣？
贺晚灯抬头问谢尧：“尧哥，这是金系异能兽肉？”
谢尧点头，说：“是物资管理处这两天开始对外售卖的一级金系鸡，我看还算新鲜，就买了一些。”
贺晚灯心说果然，就是这异能鸡的等级有点低，害她以为那辣味是错觉。
贺晚灯从口袋里掏出科研院特地派人送来的积分卡，问：“尧哥，你花了多少积分？”
“没多少，现在一级以下的异能兽肉都很便宜，二级的贵一些，三级的就没人往外卖了。”
谢尧的回答让贺晚灯有些意外。
“尧哥，官方异能者们的异能现在都升到几级了？”
“三成是一级，一成是二级，其余的都还是零级。”
贺晚灯算了算异能升级需要的晶核和天数，惊讶道：“官方那么早之前就开始清理变异体了吗？”
要知道，仅是五行异能者，想将异能从零级升到一级，都需要十颗对应属性的零级晶核，最快也要五天才能升级；从一级升到二级，需要二十颗对应属性的一级晶核，最快需要十天升级。
而体质进化者和精神系异能者虽吸收晶核时不受属性限制，但他们对晶核的利用率也低，异能升级需比同等级的五行异能者消耗更多晶核，以及更长时间。
并且，所有异能者每次用晶核提升异能等级前，还必须保证体内异能是满格状态，否则晶核的效果只会是补充异能。
这就意味着，异能者升级异能时实际耗费的晶核数量和天数将远超前面提到的理想数据。
“官方的能量太恐怖了。”贺晚灯感叹道。
谢尧神情却很平淡，她说：“官方在末世前专门留了两个楼层，在里面放满了常见的家禽。
“末世后，有专人引导变异成功的家禽升级，大部分官方异能者升级时使用的晶核都是从那里得到的。”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贺晚灯刚升起的兴致。
见贺晚灯面色渐冷，谢尧语气平淡地说：“我不清楚这个安排会使多少人丧命于外，但官方异能者的确因此受益，实力大涨，有可以保护基地的能力，以及从外面救回更多幸存者。”
贺晚灯安静地喝着汤，原本鲜美的滋味，入口却有些尝不出味道了。
谢尧的坐姿一向是端正挺直的，可她现在却靠坐在沙发里。
“我出去搜救幸存者前，一直是这么想的。”
谢尧闭上眼睛，说：“我不是没看见过死人，我甚至在出任务时亲手击杀过犯人。
“我以为我出去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皑皑的白骨、路边被火山灰掩埋的人，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在地下城里安稳的生活和升级异能时，外面已经沦为了地狱。”
贺晚灯咽下最后一口汤，她放下碗勺，说：“尧哥，现在是末世，你所看到的地狱，不过是个开端。”
谢尧苦笑：“人类真的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谁知道呢？”贺晚灯提着勺子，让它稳稳立在碗中，她道：“总归是不认命，才能有命吧。”
谢尧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贺晚灯，问：“你前世认命了吗？”
“你猜？”
“官方巡查组”曾告诉过贺晚灯，星际法中有一条法律规定：当一个宜居星上不存在任何高等智慧生命时，最先发现该星球的文明将拥有其所有权。
星际官方为避免某些文明因想占有新星球而清除原住民的事情发生，特地在该条法律正式施行前，研制出一款颇为玄学的仪器。
该仪器可判断出，该星球上的高等智慧生命的灭亡是否与其他文明有牵扯。
但它也有弊端，只有当某个文明的人故意且亲手杀死新星球上的原住民时，它才能检测出来。
贺晚灯打算把这些消息也上报给官方，让官方想办法应对幕后黑手的招数，效果不说有多好，但总不至于，到最后整个星球上又只剩下她一个活人。
谢尧不喜欢猜来猜去，问：“那你前世是怎么死的？”
贺晚灯不解：“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死？”
“重生文里不都写着，主角因为各种意外死亡后，才重生回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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