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风没有停下，继续说道：“她就是您的棋子！因为您的心里从来没有韩仙落，对您而言，也许当年得知怀上阿素的时候，心里也很痛苦吧？我猜您一定想过杀掉还在襁褓中的阿素，也一定想过对她弃之不顾，你配为人母吗？”
沈南风知道她心里是有韩素的，若不然韩素活不到今天。
可眼下就是要把这些事儿翻出来，放在她面前，不断的提醒她。
就算她有万千个理由说服自己，忠义也好，承诺也罢，可她终究是亏欠了自己的女儿。
哪怕这样会激怒她。
淡淡的杀意仿佛凝成实质，沈南风后背冷汗直流，此刻独孤丹云的眼神无比可怕。
沈南风明白，这一瞬间，生死只在她一念。
连周围的人都感受到这冰冷的气氛，纷纷躲开，不愿招惹麻烦。
天水集的茶馆内，独孤丹云沉默许久之后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夹着着悲凉。
“哈哈哈……很好，你果然有天分，想激怒本宫？还是想在本宫心里埋下愧疚的种子？可当年将她丢下，本宫便已是做出了决定，此刻你觉得做这种事儿有意义吗？”
“我只是希望前辈将来在做决定的时候，能顾念一下母女之情，想一想自己的女儿，那个将你当做唯一信仰的女儿。”
独孤丹云的眼神不再那么杀意十足，“你很在乎她？”
“当然。”
“很好，那你就好好活着，替我照顾好她。”
说着独孤丹云转头看向不远处那一道青衣身影，沈南风回头一看，小月此刻抱着一大堆买好的零食姗姗来迟。
再回头时，已经没了独孤丹云的身影。
青衣少女走过来，“她是谁啊？”
沈南风摇了摇头，“一个故人。”
小月也没有在意，“来！这些都是给你打包的，本姑娘对你好吧？”
“多谢，你留着自己吃吧。”
青衣少女闻言大喜，“是你自己不要的哈，我可就真的自己留着吃了！”
“感觉你就是假客气一下。”沈南风无奈吐槽道。
随后坐回了座位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等到入夜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了朝廷的军队。
一队骑兵飞驰而来，“天水集的商户听好了，韩家军征集粮草物资，高于市价三成，江淮商会本票兑购！”
沈南风见对方打着韩家军的旗号，上前交谈，废了一番功法才成功见到韩文渊。
和印象中大差不差，马背上威武的身形，居高临下的眼神中，藏着少年人的狂傲，这位影响了大楚未来几十年的少年将军，果真不是寻常之辈。
“韩将军，在下沈南风，为天鉴司做事，虽然咱们素未谋面，但还请您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韩文渊跳下马，瞥了一眼青衣少女，随后在茶摊找了个位子坐下，“我知道你，是小妹身边的人。”
“韩将军既然知道我，那就好办了。”
“你来京都之后就和老二走得近，虽然老二是个蠢货，但向来不会轻信于人，这次能带着你来南宁，说明他认可你是自己人。”
沈南风闻言大喜，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坦，能够免去一些不必要的证明。
“将军此刻是要去天运关吗？”
“窥探军机是死罪！”韩文渊冷声警告道。
“将军不是已经相信在下并非敌人吗？”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你是老二的人也好，小妹的人也罢，与本将军何干？”
沈南风稍加思量，“我乃天鉴司文书。”
“天鉴司也管不到老子头上！”提到天鉴司，韩文渊似是有些生气。
“韩将军，在下没有半点冒犯您的意思，只是想帮忙而已。”
“南宁城的事情，本将军自会解决。”
“将军要去南宁城？”沈南风追问道。
“都说了，窥探军机是死罪，若非看在老二的份儿上，老子现在就能把斩首示众！”
沈南风想到之前聂藏锋说的那些话，“将军，不管您是否相信在下，但有些话在下却是不得不说，南宁城必定是个陷阱，守备营的人马早就被换成了南宁军的人，之所以这么做，定是想着朝廷来援的兵马会第一步调集守备营，可敌人如此费尽心思，绝不会只有这点儿准备，所以南宁城中，必定是死局。”
听到这儿，韩文渊眯起了双眼，“之前老二来信，也说了同样的话，他说此刻小妹就在南宁城，而南宁城中，满城百姓中藏着数不清的龙渊宫叛逆，还叫我不要去南宁。”
“韩素真的去了南宁城？她怎么样？”沈南风面露担忧。
“小子，不知道为什么，本将军很不喜欢你，哪怕此时你眼里对我妹妹的担心不像虚情假意。”
沈南风轻声一笑，也没在意，继续说道：“将军，此行不能去南宁城。”
“你在教我做事？”
“在下不敢！只是这南宁之局，关键在天运关，聂藏锋的人此时在天运关东门死磕，多半是没讨到好，若是您能解决天运关的危机，南宁城也就不足挂齿了！”
韩文渊把玩着手里的茶具，讥讽笑道：“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吧？”
“在下绝无此意！”
韩文渊冷哼一声，“本将军自会去收拾聂藏锋，可在那之前，我会去一趟南宁城。”
沈南风知道，别看韩文渊从来嘴上不饶人，心里其实很在乎那个妹妹，或者说他在乎韩家的每一个人。
其实沈南风何尝不想现在就去救韩素？可此行韩文渊只有两千兵马，去了南宁城无法解决问题，也不见得能救人。
沈南风了解韩素，也知道她没那么容易死，更别说沈寒宫会第一时间赶去南宁城，根本不用担心。
大楚少年天团之中，沈寒宫手段狠辣，行事果决，实力又强横，而且还是原定男主，就算他自己死，也绝不会让韩素出事。
而且以这两人的智慧，只要他们自己不去走极端，出不了什么事儿。
“韩将军，我知道您少年英雄，向来无人能敌，但这次可否听沈某一句？”
“呵，你要当真为了我家小妹，那本将军允你随军，其他的，休要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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