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洐抬起手臂。
小狗熊还紧紧咬着他，口水都蹭他手上了。
“没牙还咬人?”周肆洐手一松，小狗熊掉在床垫上，啊啊啊抗议。
他有牙，两颗呢！
周肆洐才不管他几颗牙，他下床整理好衣服，要把他扔回祠堂。
他拎起小狗熊，像夹文件一样将他夹在手臂下，另一只手拎起外套……
外套不对劲儿。
湿的，拎起来时还在滴水。
还有这气味……
周肆洐眼里冒火，眼刀瞥向小狗熊:“你尿的?”
小狗熊眼睛乱看，装听不见。
“他连衣服都没有，被送回祠堂会冻死的。”宋棠把小狗熊抱回自己怀里，往窗外看了一眼:“我出去买罐奶粉。”
宋棠捡起小狗熊昨晚的衣服。
脏兮兮的，还被尿上了，肯定不能穿了。
“料子是腈纶的，里面是一点都不保暖的劣质丝绵……”宋棠道:“这样的经济条件能请的起保姆?”
能在周家做工的佣人工资都不低，哪怕是他们的孩子，也不会穿的这么廉价。
宋棠想:“孩子丢了一夜，也没看见有人发寻人启示，要么是故意丢弃的，要么就是这孩子来源不正当，对方不敢光明正大的找。”
宋棠从自己的衣柜里，拿了纯棉亲肤的衣服把孩子包上:“先给他买上衣服和奶粉，送警局吧。”
周肆洐眉头蹙起，若有所思。
来源不正当?
天色昏沉，礼花忽明忽暗中。
两人抱着小狗熊从窗口跃下，离开欢喜苑。
周肆洐的外套被小狗熊尿了。
此刻新年的冷风吹着他单薄的衬衫，那衬衫被风勾勒出他精练的肌肉线条。
宋棠从他后腰移开目光，转到他怀里的小狗熊身上。
小狗熊昨天被喂了安眠药，大概是睡得太久，头疼又不会说，和周肆洐打了几架后，小脑袋就搁在周肆洐肩头，蔫了。
宋棠凑过去看他，他的肉脸被挤得像DuangDuang的布丁，生无可恋的表情下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盯着宋棠转。
宋棠偷摸瞥了周肆洐一眼。
没提醒他，小家伙把口水都糊他肩上了。
好在周肆洐的车停的近，坐上车后，周肆洐嫌弃的将小狗熊塞到宋棠怀里。
宋棠一摸:“又发烧了。”
周肆洐:“那怎么办?”
周肆洐觉得小孩儿很麻烦，脆弱的像蚂蚁。
难养。
宋棠不以为然道:“退烧就好了啊，这有什么难?”
见宋棠给烧的红扑扑的小狗熊在胳膊上推拿，周肆洐才启动车子。
等宋棠折腾一气，把小狗熊哄睡着后，一抬头才发现，周肆洐没开车去商场，而是到了……
“江家?”
“我们都没养过孩子，与其自己碰壁，不如蹭现成的。”周肆洐将车拐进江家。
宋棠一想也是，江家有个和小狗熊差不多大的孩子，育儿用品一应俱全，确实方便。
因为是新年，江家人起的早。
这才凌晨五点，天还没亮，江华就亲自系了围裙，在厨房里调饺子馅。
本来他让书华再多睡会儿，但书华被城里的鞭炮声惊动，早就没了困意。
她便让江华在客厅放了躺椅，她躺在上面看儿子在地上玩玩具。
宋棠和周肆洐进来时，书华正叮嘱孩子：“蛋蛋，不要乱扔玩具，那个不能往插座里放，江华，快管管你儿子，他摸电！”
江华正在和面，闻言手上的面都没擦，便着急忙慌的出来抱儿子：“臭蛋！不让你摸什么你偏摸！那么刁钻的插座眼你是怎么抠到的！”
江华抱着儿子起身，一扭头便看见周肆洐和宋棠的身影。
“诶，你们怎么……”江华突然一滞，又愕然道：“这怎么抱来个孩子?”
怀疑两人偷摸生了个孩子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江华在看见孩子长相时，顿时打消了念头。
这孩子跟两人长得都不像。
周肆洐没把自己当外人，将孩子抱进来，直言道：“有奶粉吗？”
书华连忙道：“有！这孩子饿了吧，江华，快给孩子冲一壶奶粉。”
江华转身去冲奶，宋棠跟过去。
“宋医生，这孩子打哪儿来的，总不是那混球抢的人家的孩子……”江华冲奶冲的娴熟，说话间手上的话都没停。
宋棠道：“捡的，一时找不到爸妈，只能先抱着了。”
“那该送警局，你们两个都没生养过，哪儿会带孩子?”江华将冲好的奶递给宋棠。
宋棠道：“天亮就送。”
宋棠试过温后，从周肆洐怀里接过孩子。
那孩子睡着，不睁眼。
宋棠就用奶嘴碰了碰他的小嘴，片刻那孩子就像闻见腥味儿的猫，张口咬着奶嘴，眯着眼睛享受的大口大口吞咽着。
书华心疼道：“多好个孩子，怎么饿成这样，这当爸妈的也真够粗心的，这么大的孩子就得天天抱在怀里，还能丢了……”
宋棠给孩子喂奶时，周肆洐一声不吭的走到门外，身形高大的在外面跟人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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