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五分钟后，理查德才打完电话，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重返会议室的他却发现，跟刚才的剑拔弩张相比，现在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好了很多。
谈判双方有说有笑的，场面相当和谐。
理查德愣了一下，但他顾不上询问发生这种变化的原因，而是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紧接着，他看着对面的姚远说道：
“姚远先生，你刚刚提出的那些交易条件，以及其它一些要求，我都告诉雷曼兄弟银行董事局主席了”
“经过一番思考后，彼得说可以考虑跟你们九野投资进行交易，但这件事需要在董事会内部进行讨论”
“只有在董事会上讨论通过，这一连串交易才有可能达成”
“如果董事会讨论通过，决定跟你们展开交易，我会带一支团队再次来港岛，跟你们讨论交易细节问题，比如价格和时间等”
“我带团再次赶来港岛的时间，可能是六月底，也可能是七月初，不会太久，……”
说到这里，他特意转头看了看坐在中间的保尔森和盖特纳。
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两位正副团长并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现，而且低声讨论着什么。
片刻之间，理查德已表述完毕。
紧接着，姚远微笑着说道：
“果然跟我预想的一样，这是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也是对你们雷曼兄弟银行最有利的决定”
“对雷曼家族和罗斯柴尔德家族，我始终充满敬意，相信他们的商业眼光，果不其然！”
“你们公司的董事会当然可以好好讨论，决定是否跟我们交易，但我相信，结果应该跟我预想的一样”
“希望你们早点做出决定，然后派代表团来港跟我们讨论交易细节，签署相关协议，时间不等人”
“在你率代表团再次来港岛谈判之前，希望你们能搞定美财政部和sec委员会等相关机构，拿到相关许可！”
“还有一点，这份文件上记录着我们想从雷曼兄弟银行收购的绝大部分优质资产，你可以看一下”
“我要提醒一下，如果这些优质资产到时被卖掉，或者转移到其他机构手里，我会否决这笔交易！”
话音未落，李姗站起身来，将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了理查德。
理查德随手接过文件，立刻打开查看起来。
片刻之间，他已满脸苦涩。
这份文件上列举的，全都是雷曼兄弟银行目前持有的优质资产，几乎是雷曼兄弟银行的所有底牌！
他们手里最多的垃圾债券，一张也没有。
如果把这些优质资产全部卖掉，雷曼兄弟银行只有申请破产保护这一个结果。
理查德快速翻阅了一下这份文件，苦笑着说道：
“你们的调查工作非常出色，姚远先生，你们拿到了雷曼兄弟银行的几乎所有底牌，令人佩服！”
“但这上面却没有我们持有资产的最大一项，市值几千亿美元的次级抵押贷款债券”
“不知道你们是否有意收购这部分资产？我们可以打四折出售，你们或许能赚不少，……”
没等他说完，姚远已主动打断他的痴心妄想。
“购买次级抵押贷款债券?还是算了，你我都知道，那就是一堆垃圾，白送都没人要！”
“我们九野投资自然也不会要这些垃圾，你们还是另想办法处理吧！”
随着他这番话，理查德顿时僵在了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颇为难堪！
再看保尔森和盖特纳他们，脸色也相当难看。
就在此时，姚远话锋一转。
“先生们，既然咱们已确定谈判的大致框架，那就进入下一步，谈谈细节问题吧”
“希望咱们能达成一些合作协议，取得令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随着他这番话，王副总和保尔森他们都点了点头。
接下来，双方代表团其他成员方才登场，开始就一个个细节问题展开谈判，来回拉锯！
姚远却闲了下来，只负责在现场指导。
转眼的功夫，已是中午十二点。
由于已到午餐时间，谈判随之暂停，准备下午三点再谈。
会议刚一结束，王副总直接把姚远叫走了，说是有些事情要跟他讨论一下。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保尔森咬着后槽牙低声说道：
“这小混蛋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厉害很多，一想到以后很多年咱们都要跟这个小混蛋打交道，跟他斗争，我就头疼不已！”
“而且他这么年轻，成长空间无限，咱们必须想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在金融危机后遏制这个小子的成长”
盖特纳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低声附和道：
“的确如此，今天这场谈判的节奏，完全在这个小混蛋的掌控之下”
“就连咱们这些活了几十年、在金融市场打拼半辈子的人，都被这个小混蛋牵着鼻子走，太可怕了！”
“听说这小子马上大学毕业，要不咱们下午主动提出，推荐这个小混蛋去哈佛商学院或沃顿商学院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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