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四师兄来找过我很多次？是有事吗？”
听出姜楚悦话里的疏离感，段卓诚心中五味杂陈。“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来看看你。”
他话说完，俩人都沉默着，段卓诚和姜楚悦站在温泉边，看着石壁上爬满的藤蔓，他叹了口气，“我当时只是有些接受不了三师兄的离去，并不是针对你，我……”
姜楚悦没有让他将话说完，直接开口打断他，“我明白，我只是自己心里过不去而已。”
她侧头看向段卓诚，“我想先去拜见师尊，我闭关时，他还受着伤。”
段卓诚点了点头，“可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想单独和师尊聊一聊。那个……不久后，我准备出发去蛮荒了。”
姜楚悦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她还是说了，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在出发前跟师兄们说一声。
段卓诚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回道：“我之前听大师兄也提过此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路上小心吧。”
说完，他眼神望向了别处，嘴里说的却是对姜楚悦的话，“不是要去找师尊吗？快去吧。”
这或许就是他们的道别了吧。
这次姜楚悦出关，段卓诚很明显感觉出小师妹变得不一样了，但是……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只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变得陌生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打打闹闹的了。
从他得知燕梵天的死讯时，第一反应是责怪她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开始发生变化。
看着姜楚悦御剑离去的背影，他眼中有些许的酸涩。
其实姜楚悦也不是怪四师兄段卓诚，她只是看到他，就会忍不住想起三师兄而已，这会让她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她还得继续朝前看，继续变得强大，她不能因此产生心魔，毁了道心。
师兄的仇，她迟早会报。
想着事情，她很快便到了师尊段音尘的洞府外。
“进来吧。”
姜楚悦抿唇，迈步走进去，师尊依然坐在那矮桌前，只是……同以前不同的地方在于，师尊断了一臂。
“师尊！您怎么……”
师尊段音尘浅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下说话。”
姜楚悦朝段音尘行了一礼，眼眶湿润，缓步走到他对面坐下。
姜楚悦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师尊这手臂……是五年前的那场……
可是她闭关前……对了，那时候师尊没有见她，只在洞府门口说了几句话，当时只是听到师尊说话有些虚弱，只以为是战斗中受伤，一时的虚弱而已。
她应该多问问的，应该当时进去看看的。
越想，她就越发自责。
“好了，不要多想，当时手臂坏死，若不断臂，会影响其他部位，所以为师才选择断臂。”
段音尘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缓缓开口解释道。
姜楚悦抿着唇，声音有些微颤，“师尊，我……我是不是太差劲了？”
“这跟你没关系，楚悦，你要知道，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三师兄……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自己的劫。”
听着师尊段音尘的话，姜楚悦有些糊涂了。
“师尊，什么劫?”
“你们到金丹后期后，在跨入元婴期前，命中注定会有一劫，只是每个人的劫难不同罢了。”段音尘说着叹了一口气，这个三徒弟的离开，他也很痛心，可这是他逃不开的劫，命中注定。
一旦顺利跨过这个劫，就能正式迈入元婴境，跨不过，那就是身死道消。
“师尊，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也到了要历劫的时候了。”
“嗯？”
师尊段音尘愣了一下，他刚刚确实也没有注意姜楚悦的修为。此时听到她说，他这才注意到，他这个小徒弟竟然修为涨这么快，这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若不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徒弟，他还以为这是修了什么邪术呢。
放眼目前整个修真界，姜楚悦也算是佼佼者了，应该也可以排上前五。
“你这五年，看来确实是一刻也没有放松修炼，不错不错。”
说实话，段音尘对这个小徒弟是很满意的，不管是什么方面，她都算是几个徒弟里，能叫上号的。也可能是因为是女孩子，所以相比较而言，比那四个要更细腻，更听话一些。
他说什么，姜楚悦都能认真的考虑，吸纳，这是他对于姜楚悦，最满意的地方。
大徒弟张净远，做事认真负责，有大局观，但是有时候太过死板，不知变通。
二徒弟狄思邈，一心扑在他那炼丹上，除了对几个师兄妹还算上心以外，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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