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策！”许招抓着他的手臂，眼里是哀伤与疯狂，暴虐在他心底横冲直撞，在他们两人周围纯粹的红色的烈火熊熊燃烧。
裴策唇色失血，眼底的神色是与许招不同冷静，“现在不是时候，等杀不死他再说。”
“可是，可是.......”许招嘴唇颤抖，眼泪砸在裴策的手掌上，温度滚烫令男人手指蜷握了下，他柔声安慰道：“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啊！”许招声音嘶哑道。
他能感觉到裴策身上的温度正在随着生命体征一点点流逝，一个人身上的血液能有多少可以流呢？许招不知道，也不想在裴策身上探索这个答案。
他痛苦而愤恨，眼泪疯狂的往外涌，“杀死他有什么用呢！你要死了！”
“不会的。”裴策沉着的仿佛不是他受了重伤，“我的异能是强化，不会死的。”裴策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他的血液在流出的同时有在努力的造血，他的血肉在破损的同时新生的组织又在密密麻麻的生长。
许招眼里是不信任的怀疑，裴策道：“在等等，反正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袁婧晗已经过来帮助他们，而季元湛同季胤川带着辛雪儿去向了那边的山头。
有赖于季胤川的空间转移，他们几人几乎是瞬移过去的，辛雪儿躺在他怀里，双臂依恋的抱着他的脖子。
她黑眸里的爱恋在季胤川将要放下她时被注意到，季胤川身体有一瞬间的顿住，而后眉头紧锁。
季元湛见他们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紧接着，那张和季胤川有六份相似的面容上同样浮现出了和季胤川差不多的神情。
“辛雨。”
……
袁婧晗的嗓子已经沙哑了，可怪物们还是黑压压的一片。
裴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季元湛和季胤川的复制体在那边，不应该如此慢结束这场战斗才对。
他没有见过复生的领袖也没有听人说起过，所以他猜测除了感知之外，对方一定拥有操控能力，并且复生的针剂就是辅助对方控制这些怪物的媒介。
因为他感受到了暴躁，可能是因为没有完全异化为怪物，也可能有对方的操控力有限，所以他受到的影响远没有这些怪物影响大。
只要杀了那个复生的领袖，攻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疯狂，可季元湛怎么还没能杀了他！
裴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他抓着许招的手，声音没了多少力气，又努力咬字清晰，不让声音发抖，“倘若时间重置，重置到我们初遇那天就好。”
那时他已经在这个世界了，小妖精不会遇上原本的裴策，只会遇到他，而且有凉伊在。
“好。”许招忍着泪水应道。
*
“辛雨。”季元湛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后悔自己明白的太晚，“我该早点想到是你的。”
他对面小姑娘笑了下，和辛雪一样的脸，突然间却气质大变，她漆黑的眼瞳里是偏执，“为什么不帮我？你难道不想胤川活么？”
季元湛叹息了声，“死了就是死了，辛雨，你住手吧。”
辛雨看着他，眼神陡然的冷漠起来，“不可能。”
季元湛叹息了声，他没有让季胤川动手，这样对他们两人都太过残忍。
*
坍塌的大楼下，
袁婧晗跪在地上耳下的鳞片没了光泽，鲜血顺着她的鬓角流下。
许招抱着裴策，和袁婧晗一样，裴策身上也爬着白色的蠕虫，随着血肉的消失，白色的蝴蝶从他们身上展翅而飞。
山林上，生命最后一刻，将死的辛雨硬生生将自己一分为二，声嘶力竭却因为快没了力气声音几乎快成了气音那般说道：“不要她。”
季元湛接住辛雪儿的刹那，世界成了漫天的红。
——时间——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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